窗前的泡桐树   作者:许道连    诵读:木易西

窗前的泡桐树 作者:许道连 诵读:木易西

2016-05-18    12'16''

主播: 朗读者张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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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题目:窗   前  的  泡  桐  树            文/许道连         老宅子的窗前有棵泡桐树,那是孩提时候栽的树。那年春上的一天,不知父亲从哪弄来一株树苗,细长细长的,树皮泛青,也没有旁枝和叶片,就像一根笔直的细棍。树是在主房的对面,靠近厨房山墙的空地上栽的。那时我还不认识栽种的是什么树,问了父亲才知道是泡桐。泡桐树栽下不多日,就长出了枝条和绿叶,给这个本来没树的大杂院增添了几分生机。         泡桐树长的很快,一年多的时间树干就有人的手腕粗。长势正旺时,邻居紧挨着它的空地盖了几间房子,三面是墙,使它在狭小的空间里见不到阳光。打那以后,它像个生病的孩子,身材消瘦,面色憔悴,绿油油的树叶也开始变淡泛黄,失去了光泽。然而,它却又像个不服输的汉子直挺着腰板,伸长着脖子,用足全力望着那正午的一缕阳光。就这样它日复一日的,执着地坚持着,挺立着,终于有一天它的枝头高出了屋山。它那重见天日,得意忘形的样子,难以掩饰。于是乎,它的枝叶开始向四周舒展,瘦弱的身子很快健壮起来,叶子也变得翠绿欲滴,一派生机盎然。         老宅子的主房是坐北朝南的,我住的小屋窗户正对着那棵泡桐树。我时常坐在窗下的书桌旁看书,也时常在霏霏的细雨中听着那蚕食桑叶似的沙沙声响,去感受着那份恬静,充满着无尽的遐想。         窗前的泡桐树与老宅相守,与日月蓝天交融,在季节更迭中变换着身姿。阳春三月,光秃秃的枝干很快长满了树叶,沿着枝干还开着粉紫色的小花。一串串的花像是小喇叭朝向四周,在微风中散发着一阵阵淡淡的清香,不时引来一群群小蜜蜂在花蕊间钻来钻去,一派繁忙景象。夏日里,那是泡桐树生长最为旺盛的季节,叶子也由翠绿变成墨绿。像葵扇似的叶子平展宽大向四周延伸着,一片叠着另一片,几乎不留一丁点儿缝隙,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屏障。正午时分,知了尽情地在树上欢唱,孩子们开心地在树下嬉戏玩耍。晚上,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泻在叶子上,地上洒下斑驳的树影,大人们手搖芭蕉扇在树下纳凉,叙着家常。深秋到来,萧瑟的寒风使泡桐树抖落着片片干枯的叶子,叶子随风曼舞,铺洒满地的金黄。严冬里,凛冽的寒风中,泡桐树直挺着腰板,笑傲着严寒。冰雪过后,它银装素裹,树枝上的冰挂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光彩耀眼。         窗前的泡桐树,就是这样年复一年地演绎着生命的故事。它也在年复一年中,变得更加粗壮和高大。正当它长势凶猛的时候,一天邻居说,我家的树梢经常扫他家的屋檐,父亲就找上人来帮忙,把伸展的枝干给锯了。可过一段时间,又说树上经常往下掉毛毛虫。父亲想这可不是锯下几根树杈能解决问题的了,为息事宁人,怕它再“招惹是非”,一狠心把它砍了。打那以后,院落里失去了绿的生机,也不见了鸟雀登枝的景象,更听不到那知了的鸣叫。        窗前的那棵泡桐树结局是悲惨的!令人费解的是,文人墨客对它也不够公道,古往今来也很难找到赞美泡桐树的诗文。而梧桐倒更受人们的青睐,李白有“宁知鸾凤意,远托椅桐前”的诗句,杜甫亦有“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的佳句,民间还用梧桐作谐联“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丫头啃鸭头,鸭头咸,丫头嫌”,又有“桐叶封弟”的传说。对于泡桐树呢,却惜墨如金,不见一点墨迹。难怪寻常百姓对它也附庸蔑视,常用“泡桐”和“老泡桐”来喻指貌似彪悍,外强中干或只注重外表而没有真才实学之辈。         泡桐虽不及红木名贵,也不及桃树那样在春季里花红艳丽,夏季里果实累累……但它却有着其他树种所不具备的品格。它纯朴厚道,对人无所需求;它耐旱,抗盐碱性強,不苛刻生长环境;它默默奉献从不张扬。酷暑骄阳下,它为人们蔽荫遮阳;风雨交加时,它为人们撑起大伞,不让人们湿了衣裳。它成材快,生长三五年就成了参天大树,可供人做家具;它材质轻,纹理细腻,是做船和琴的好材料;它皮可入药,枝杈和枯叶可供人们燃炊烟做佳肴;它秉性耿直,虚怀若谷,包容大度——小鸟在它的枝杈上垒窝,它呵护着;知了趴在它身上鸣叫,它笑迎着;小花猪在它的根部拱出一个个坑,时不时地啃着它的根茎,它包容着;就连玩童们用碗碴子在它身上划道道,淌着泛白的血,它也容忍着……         泡桐树是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树。然而,它却承载了那个年代我的情感。从它普通之处我看到了它的不寻常,从它平凡之处我感受到了它的伟大……我爱泡桐树,更爱它那平凡而普通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