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第一部 第十二章
“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九月，花园里的马蹄莲快要谢了，木芙蓉刚刚开花，空气中飘着一种淡淡的、暖和的气息。
高存远站在屋顶上，看楼下的施工队工作。他们从山下运了几尊形状古怪的石像，竖在花园的各个角落。
“远哥，27号电子眼安装完毕。”高存远的耳机里响起陆枫的声音。
“收到。”
陆枫从一棵杉树上探出头，朝高存远挥了挥手。电子眼装在树冠上的鸟巢里，很难被发现。
最近他们扮作施工队，一点一点改造了这座庄园。如果艾伦细心一些的话，他就会发现，这段时间以来出入家门的木匠、石匠、油漆工，包括快递小哥都是熟悉的面孔，一个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走路虎虎带风。
可惜艾伦从来不在意这种琐事。
“远哥，你说这雕的是个什么东西？像粒花生米。”
“管这个干嘛？装上就行。”
“装在这个叉子上？”
“什么叉子！”高存远辩解了一句，“那是抽象雕塑，曲线代表水的力量……”
“这也叫设计吗？这玩意我一天能设计几百个出来。哎，你说……”
“好了！认真工作。”高存远掐断通讯，结束了这段挺没面子的对话。
此刻，那个雕塑的设计者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脸上敷着消肿面膜，手里捧着一台IPAD。
艾伦的黑眼圈还没有褪，无论如何都不肯出门见人，最近都窝在家听网络课程。
高存远走到他身旁，发现他正在刷一个女孩的社交平台，定睛一看，右上角的头像是谢以沫。
“看上一个姑娘的时候，一定要了解她喜欢什么，去过哪些地方。这样聊天的时候才有共鸣。你们去过相同的地方，在同一家餐馆吃过饭，她会觉得跟你好有缘分啊……聊着聊着就变成灵魂知己了”艾伦说，“嘿……要不要学一下怎么泡妞？”
高存远很不屑地扭过头。
“别装了，来来，跟我聊聊，你喜欢的那个妞叫什么名字？薇薇？”
高存远提醒他：“谢以沫的绯闻男友叫林烨，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草。”
“这样才够刺激啊，”艾伦伸了个懒腰，“我看上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男生排着队追？”
高存远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别摆这张臭脸啦！女孩子都是很笨的，要哄要追！你站在她旁边默默守护好几年，最后只能看她嫁给别人，还是你最看不上的那号人。”
高存远默默低下头。他想像薇薇穿着婚纱，慢慢走过铺满花瓣的礼台。老陆挽着她的手，把她交到新郎手中。那个男人戴着鼻环和耳钉，梳着飞机头，手上纹着大花臂。
那个时候，他大概只会站在一旁祝福吧。从小到大，只要是薇薇想做的事，高存远都会支持她。
高存远轻声说：“薇薇喜欢他。”
“哈！”
“怎么了？”
艾伦满脸好奇地问：“你不会是被哪部纯爱片洗脑了吧？”
“什么？”
“我以前拍过……呃……看过一些电影，关于真爱之类的。谁会相信那一套呢？”艾伦言之凿凿，“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才相信的。”
“我从来不看娱乐电影。”
艾伦话锋一转：“哎，我饿了，去把早餐拿上来，我教你怎么追女孩！”
高存远转身下楼，突然想起自己只不过是个司机，并不是他的仆人。他回头说：“我没有责任……”
“拿瓶酒上来，Le Pin，92年那瓶！找不到就问威尔孙。”艾伦自然而然地指使他。
高存远习惯了服从命令，大步跑向楼梯。
干掉一瓶红酒以后，艾伦和高存远坐在屋顶上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大概知道吧。”
高存远是个内向的男孩子。念中学的时候，他喜欢和班上的男生爬到天台上玩。男生聊天总离不开班里漂亮的女孩们，他从来不说自己喜欢哪一个。
那段日子遥远得像是上辈子。他很快就进了军校，这种轻松的聊天就没有了。训练之余，兄弟们聚在一起，拿出手机里女朋友的照片互相炫耀。高存远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薇薇的照片，那是他放在心里最珍贵的记忆。
在他的心里，这就是爱情吧？
从来没有人跟他聊过怎样“把薇薇追到手”这种话题。对高存远来说，这简直是亵渎心中的女神。
“你有没有问过薇薇，你喜不喜欢我之类的问题……”
高存远想了想，应该是有过的。那是某一年夏季的黄昏，他上军校之前，去跟薇薇告别。
他们站在一座栈桥下，薇薇听到他的问题之后，低头踩了半天的草坪，轻轻地摇头，然后跑掉了。留下高存远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桥头。
后来，他还特意写信跟薇薇道歉。他在信里郑重地说，对不起，让你烦恼啦。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啊哈……笨蛋！”艾伦听完这段回忆后，猛地摇头，“爱情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对女孩子来说，有时候她前一秒钟讨厌一个人，下一秒就爱上了。所以，永远不要问她，你爱不爱我？”
“为什么？”
大家还在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