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请给妈妈让座
朗诵:山花烂漫
儿子13岁生日那天, 我很郑重地提出一个要求:以后在公共汽车上, 如果只有一个座位, 那么, 请让座给我。儿子很吃惊, 因为以前都是父母为他让座, 这仿佛是天经地义的。我说:“孩子, 你快和妈妈一般高了。你身体健康, 精力充沛, 而妈妈已人到中年, 腰腿都不如从前了。之所以要在你生日之时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因为你出生那天就是妈妈一生中最辛苦的一天。”儿子说“妈妈, 我懂了”。
几天后, 我和儿子路过一家大酒店, 一个熟人正搂着她的宝贝儿子, 在众亲友簇拥下走出门来。见到我, 她神采飞扬地说, 儿子12岁生日, 摆了整整十几桌。我偷眼向儿子望去, 只见他脸上充满了羡慕。我问那男孩, 知道妈妈的生日是几月几日吗? 那男孩发光的双眼顿时迷茫起来。我又问, 等你长大了会为妈妈过生日吗? 那男孩愣住了。熟人便哈哈大笑, 拍着我的肩说:将来想指望他们? 没门儿! 等你老了走不动了, 就进养老院吧! 现在嘛, 只是尽义务而已。熟人说这话的时候依然神采飞扬, 颇具气度。我心里咯噔一下, 相比之下, 我是否小气了一点? 自私了一点?
那一拨儿人风风光光地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转向儿子。我发现, 儿子原本羡慕的神态她变得不屑起来。他说,等那个阿姨老的走不动了,她就不会这样讲话了。公共汽车上,终于有了一个空位,儿子习以为常地一屁股坐下,但随即触电般的跳了起来。说:“妈妈,您坐。”我如梦初醒的坐下来。看来,我和儿子都没习惯这样的让座。但我们都都会习惯的,就像我们终究要习惯让孩子去独闯天下一样。
(摘自《现代妇女》第6期 作者 肖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