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冥想

第5章 通向开悟的直接道路   由于已经发现了纯粹的意识或觉知本身之体验，就是我们原初的、本质性的、不可简化的身份，所以，问题仍然在于觉知或意识本身的本质（或性质）。接下来的四章会详细阐述探索和揭示意识本质的过程。   科学和心理学将其探究排外地集中在体验的现象方面，以越来越高的精度绘制已知世界的地图。“科学”被《牛津英语词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定义为：“智力和实践活动，包括通过观察和实验对物质和自然界的结构和行为进行系统化研究”。“心理学”被定义为：“人类心理及其机能的科学研究”。   所存在的一切，或可以被认知为“物质和自然界”的一切，都是感觉和感知，而“人类心理及其机能”是想法、意像和感受。换言之，所存在的一切，或可以被认知为物质世界和人类心理的一切，都是体验，而所有的体验都发生在意识中。因此，采用与定义科学同样的严谨和诚实，科学和心理学的科目可以被重新定义为：对意识内容的研究。在这两种情况下，意识本身都没有被研究。   为什么没有？因为科学家和心理学家同大多数人类一样，把他们的兴趣和观察局限于对客体化体验的研究，从而忽视并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完全否定了意识或觉知本身的主体化体验。意识被认为是——如果它可以被思考的话——其内容的副产物。任何人如果相信“天空是由云产生的”，“电视屏幕是由电影产生的”或“海洋是由波浪产生的”，都会受到嘲笑，但是，当应用到体验本身的问题上时，我们的文化与实相脱节的程度正是如此严重，以至于“意识是物质的副产物”这样的想法是受人尊敬的。事实上，我们甚至都没有认识到，这正是我们世界文化的基础。   从科学的角度，客体化体验包括身体和世界，而主体化体验——心理领域——包括想法、意像和感受。因此，客体化领域等同于公共体验或共有体验，而主体化领域等同于私人的、特殊的体验。世界被认为是共有的，而意识被认为是私有的，所以，只有世界才被认为是一个值得实证研究的课题。   不过，从唯意识角度来看，我们对身体和世界的体验，以及我们对想法、意像和感受的体验，都被认为是客体化的——不是因为它们是共有的，而是因为它们都具有可被观察的属性或特征。唯有意识被视为具有主体性，也就是说，意识是所有客体化知识和体验的主体化认知者。然而，在此背景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所有的体验都是具有主体性的，这意味着，所有的体验都发生在我们自己的心中。在这些陈述中，词语“客体化（或具有客体性）”和“主体化（或具有主体性）”被用于不同的含义，而只要这些含义被理解了，它们之间就没有矛盾。重要的是，无论使用怎样的表达方式，（只要理解了，）体验都不会被分割为两个基本领域，因为体验既非完全具有主体性，也非完全具有客体性。   让我们遵循前一种含义，即：所有的体验都被认为是客体化的，只有意识是主体化的（或具有主体性的）。由于具有主体性，没有形式或可被观察的属性，所以，知晓、觉知之体验或意识本身，被大多数人忽视了，因为他们偏爱客体化体验。在意识探究领域中，这种态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端。研究者们没有把科学参数扩展至包括非客体化的觉知之体验，相反，他们把自“心”的局限性叠加到意识本身之上，从而试图把意识降至客体化体验的有限参数中，因而把对意识的研究降至对神经科学的研究。然而，神经学不能告诉我们意识的本质，任何其他的科学分支也不能告诉我们这一点。只有意识知晓意识。   每个人都有同等的机会去接近关于知晓、觉知或意识本身的体验，因此，每个人都具备同样的条件（或资格）去探究它的本质。你不必是一个受过训练的科学家或心理学家，也不必隶属于任何宗教或灵性传统。事实上，先入为主的观念，更重要的是，这种隶属关系中可能掺入情感投资，往往会妨碍对体验进行严格、诚实和公正的探究，于是，使得该领域（只能）向任何正式机构约束之外的自由思考者开放。   ***   我们要如何研究意识或觉知呢？在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必须确定：是“什么”在打算研究觉知？   因此，只有那知晓觉知者才能告诉我们关于觉知的一切。那知道觉知或知晓之体验的，是什么？想法、意像、感受、感觉和感知，它们本身不是觉知；它们是我们所觉知的客体。但这个觉知它们的“我们”是谁？它是觉知本身，所有体验中的认知因子。只有觉知本身在觉知，也因此，只有觉知知晓关于觉知的一切。   对觉知的研究是一门独一无二的科学，因为它完全属于意识与其自身之间。在东方，它被称为冥想；在西方，它被称为祈祷。尽管冥想的练习已经被流行文化缩减为释放压力和焦虑的含义，但在其最初的形式中，它是觉知获得关于其自身知识的途径。类似地，尽管千百年来，祈祷的练习已经成为个人自我恳求外在上帝的手段，但在其最初的意义上，它被理解为一种方法，通过它，有限之心放弃其局限性，并以其最初的、不可简化的形式自我揭晓。   因此，在这些词语最初的含义中，冥想和祈祷都是方法，通过它们，心可以接触其自身的实相——永恒的、无限的觉知。然而，在我们这个时代，冥想和祈祷的原则和练习，大部分都与当地的、世俗的传统相结合，结果是，它们的本质已经被遮蔽或丢失，偏向于外在的灵性和宗教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