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心的“”转身“”

17 心的“”转身“”

2022-05-31    27'11''

主播: 太傻接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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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第6章 自我探究和自我回忆 (续)   所描述的心自身的转向,与其说是心的“转身”,不如说是心朝向其自身的沉淀、回归或放松。“转身”一词,只用于对比,作为对先前的、面向客体之心的让步。对于一颗面向外界认知客体的心来说,不二教导意味着,让自己转身朝向自身的源头或本质,以便认知它自己。   然而,任何试图以这种方式让其注意力转向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心不可能“转身”朝向其自身的认知这一无客体源头,因为心只能认知客体或被导向客体。心转身朝向的任何事物,即使它转向通常所知的客体或念头的相反方向,那也势必是朝向另一种客体的方向。因此,正如一个人不可能站起来走出踏向自己的一步,心也是如此,它不可能转身,将自己导向它自身的源头。   让心转向其源头这一建议,是对分离的、心所造就的自我(或小我)的一种让步,也是对其信念的一种让步;自我——觉知本身的、短暂的、有限的、终极的幻相形式,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将其自身认知为“我是身体”之类的信念和感受,而其信念是:它是一个真实的实体,掌控着它自身的命运。   心的这种转身朝向其源头,有时被称为自我探究,这是梵文术语“自我冥想”(atma vichara)的翻译。不过,自我探究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探究,它不涉及对任何类型客体化知识的探索,相反,它探究的是所有客体化知识和体验的主体化认知者。如此,再一次“自我探究”一词,最多是对心的一种让步,心起初想像它能像探索客体一样探索其自身的本质。   对于这样一颗心,教导建议:深入探究它自己的本质,这样一种探究可以从对念头的探究开始,如:“那认知或觉知我的体验的东西是什么?”“那用来认知所有知识和体验的认知因子的本质是什么?”或“我是谁?”不过,这种探究并不需要心将其自身导向任何类型的客体化知识或体验。这其实是注意力的一种脱落、沉淀或放松,或心的认知因子专注于其源头。   涉及对于我们真实本质的这种探究,“注意力”一词的含义给我们一种暗示。“注意力”一词来自拉丁语“attendere”,“ad-”的复合词,意思是“去”或“朝向”,而“tendere”,意思是“拉伸”。因此,注意力就是认知因子的拉伸,而认知因子是朝向念头或客体之心的本质。   当我们认知一个念头时,用来认知那个念头的认知因子,从其源头前进到该客体。当我们认知一个声音时,同样的认知之光,从同样的源头前进至该声音。当我们注意任何客体时——无论它看似是我们自身之内的某种东西,如念头或感受,还是我们自身之外的某种东西,如景象或声音——认知之光都会从我们自身(主体)前行,朝向该客体。   这种体验,即:作为一个主体去认知或注意一个客体,在我们的语言中,以惯常的二元主义术语来表达就是:“我知道一个想法”。也就是说,“我”体验主体,将其认知之光照向其所认知的客体。我们的注意力或认知之光,被从其源头——“我”之主体——拉伸,朝向其客体。但是,当不再有任何事物需要注意力朝向其拉伸的时候,注意力本身会发生什么呢?当一根被拉住两端的皮筋,其中一端松开时,会发生什么?由于没有别的任何东西拉住它,它就会弹回它原初的、未被拉伸的位置。   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持续不断地从一个客体或体验转移到另一个,只在两个念头或感知的间隔中,在平静或快乐的时刻,在深度睡眠期间,当心在其源头休息时,才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不过,一旦心对其自身的本质感兴趣,就会停止将自己导向客体化体验,它会开始沉淀或放松,回归产生它的源头。这源头就是纯粹认知或觉知,先于心对任何客体化知识的认知,先于它与它们的混杂。   注意力朝向其源头的回落,是一种方法,通过它,心开始认知其本初源头。事实上,这不是心的活动,尽管起初可能看似如此,但实际上,这是先前活动的止息——偏爱客体化知识和体验的活动,从而忽视了对其自身无客体的、自我觉知之存在的认知。   心落回其源头,或沉淀至其源头,是冥想和祈祷的本质,在所有伟大的宗教和灵性传统中,都能以某种形式找到它们。拉马纳·马哈希称之为:心沉淀至觉知核心中。尼萨迦达塔·马哈拉吉称之为专注于“我是”的体验。俄罗斯哲学家乌斯宾斯基(P.D.Ouspensky)称之为自我回忆。诗人丁尼生(Tennyson)建议寻找心的终极本质,就像人们追随一颗“沉没的星星,超越人类思想的极限”。   提到同样的无修(之修),圣·马太(St. Matthew)告诉我们:“当你祈祷时,进入你的衣柜,当你关上门时,向你的圣父祈祷,这是秘密的;而你的父在暗地里看到你,将公开回报你。”克什米尔·沙伊维(Kashmir Shaivite)神秘主义者拉拉(Lalla)说:“我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寻找上帝,但当我最终放弃并回头时,祂就在我心中。”   ***   为了更好地理解心回归其纯粹觉知之源头,让我们采用一个新的比喻。想像一位名叫约翰·史密斯(JohnSmith)的演员过着充实而幸福的生活。有一天,约翰·史密斯被指派扮演李尔王(King Lear),这个角色包括学习一套台词和穿上一套戏服。演出的第一天晚上,约翰·史密斯离开家,去了剧院。他穿着李尔王的衣服,假装他的想法和感受。约翰·史密斯是一位优秀的演员,所以,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成为了李尔王。   演出开始了,现在,约翰·史密斯像李尔王一样思考、感受、行动、感知和与人联系。随着戏剧的发展,约翰·史密斯越来越不高兴,认为每个人和每件事都在与他作对。事实上,约翰·史密斯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的本性,以至于演出结束后,他回到更衣室时,忘了脱下李尔王的台词和衣服。   几个朋友来到他的更衣室祝贺他的表现,发现他非常痛苦,于是试图说服他,他已经忘记了他真正是谁,但没有用。几分钟后,一个友好的陌生人进来坐在他旁边,他们开始交谈。友好的陌生人让他告知他自己的情况,李尔王开始描述自己:“我是英格兰国王。我八十岁了。我是三个女儿的父亲。”   李尔王接着描述了在他的三个女儿之间划分他的王国的问题,以及他所卷入的冲突。友好的陌生人请他继续说。李尔王开始描述他的想法和感受:“我很聪明、善良、困惑、孤独、不安、焦虑……”陌生人再次要求他继续述说。李尔王开始动摇,因为他试图找到文字来描述他自己的精微品质。随着李尔王对自己越来越深的层面进行反思,停顿开始出现在他的描述中。   李尔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已经不再关注通常充斥在他心中的想法、感受和环境,而是关注它们下方的那部分,一个无名的、无形的、几乎无法辨别的感受之井。“我心中有一种不满,但我不确定自己到底不满什么。我心中有一个渴望,但我不知道我在渴望什么。”   这位友好的陌生人保持沉默,李尔王认为这是继续说下去的邀请。他不断地深入自己,直到不能再深入下去。沉默了很久。“我是……我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在等待。对女儿的记忆不时地让他感到不安,但他对发现自己的本质是如此感兴趣,以至于他对这些记忆毫不在意,于是,在适当的时候,记忆离去了。   “我是什么?”陌生人问,帮助李尔王进一步专注于他心中的基本存在感。   “我是……我是……有……”接着是长长的沉默。   李尔王正在体验他自己最本质的、不可简化的因子——无条件的存在——先于它与任何想法或感受的混杂。他无法描述它,因为他习惯使用的、与想法、感受、感觉和感知有关的词语都不适用,它们似乎都太粗鲁了。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描述他的体验。当一个想法出现时,只是对不寻常事物的一种评论,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奇异的、熟悉的平静。这种平静在他的外部环境中没有明显的原因。它先于并独立于他以前认为自己所是的任何事物。他保持沉默,他不知道他这样休息了多久,因为想法不再活跃,因此,他无法顾及时间。   在某个时刻,李尔王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所感受到的平静,并不是他生活中正在发生或没有发生的任何事的结果。友好的陌生人没有把平静给予他,也不能把它拿走。这似乎来自他的内心。他意识到,事实上,他现在所感受到的平静,一直都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他认识到,他自己与生俱来的平静是一直存在的,就在他的想法和感受的洪流背后或下方,独立于他生活中的戏剧化事件以及他的人际关系中的冲突。   李尔王听到自己的内心有一个声音说:“转向我,我会带你进入我自己。”他意识到,对自己说话的,是他自身最深的智慧。他想起《旧约》中以赛亚(Isaiah)的话:“你要保守祂的完全平安,祂的心常在你身上。”   他又一次沉默地坐着,让这一认知的全部含义在他心中展开。“如果这种平静是我的本质所固有的,那么,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必定会带着它。这种平静不会被我不断变化的念头和感受所打扰,也不会因为我发现自己身处令人不安的环境而受打扰。内心的微笑在他身上绽放,一种巨大的快乐——他小时候就知道的古老喜悦,现在却像第一次体验一样——淹没了他的存在。这是一种喜悦,来源于他认识到自己本质性的、无懈可击的存在,以及它的自由、它的有益、它的不朽、它的无条件本质。   在那一刻,他想起他是约翰·史密斯。这种对自己的记忆,不是对他过去知道、后来又忘记的东西的记忆,而是他内心永远存在的东西的记忆,由于他对李尔王人生的痴迷和专注,使之被模糊或忽视了。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个友好的陌生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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