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马纳的亲口教导》
(连载六十)
第七章 目标(3)
既然已经说到圣人和神秘哲学家,那么也应该提一提神秘主义者,那是为了实相可能带来的超自然力量而寻求实相的人。这是薄伽梵一向不赞成的。了悟也许会带来力量,正如较高的包含了较低的,但渴望力量会阻碍了悟,正如寻求较低的状态便无法寻求较高的。如果目标是赋予小我新的力量,那么如何才可能同时清空小我呢?这样的人不理解了悟的含义。
弟子:超人的力量是什么?
薄伽梵:无论力量是高还是低,无论力量属于头脑还是所谓的超脑,它们的存在只与拥有之人有关。找出那个人是谁。
薄伽梵:那安住于真我的人,将永远不会让他的注意力偏离真我或纯粹存在——祂之所是。如果偏离了那种状态,他可能会看见头脑所想像出来的几种异象;但人不应该被这种异象——光或空间(空白)——误导,不应该被他所听见的微妙声音误导,也不应该被人格化上帝的异象所误导,无论所见的异象是在他里面还是外面,都仿佛具有客观真实性。人不应该错把其中任何之一当作实相。当“造成这些异象等的心智活动法则本身”被认识或感知为虚假或幻相时,由此所认识到的客体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更不用说因此而感知到的异象了。
有些愚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受神圣力量驱动的,还在寻求获得超自然的行动力量。他们就像跛足之人,说:“如果有人把我举起来,我就可以把敌人干掉。”
既然在解脱之中头脑的平静是永恒的,那么那些强行使头脑与力量——不经由头脑的活动就无法获得——结合之人,怎么可能融入解脱的极乐呢?解脱的极乐制伏了头脑的骚动。
弟子:瑜伽士可能了解他的前世吗?
薄伽梵:你已经清楚了解当下的生命,以至于希望了解前世了吗?找到当下,然后其他的自然随之而来。即使你拥有目前的有限知识,你也遭受了很多痛苦。你为什么要用更多的知识来增加自己的负担呢?这样难道不是更加痛苦吗?
弟子:薄伽梵会利用超自然力量让其他人了悟真我吗?或者是否仅仅薄伽梵的了悟这个事实就足以让他人了悟呢?
薄伽梵:了悟的灵性力量远大于所有超自然力量。由于圣人是无我的,所以对他来说,没有“他人”存在。可以给予你的最高利益是什么?是快乐,而快乐出于平静。只有(内心)无波动时,平静才能占据主导地位,而波动是由于头脑中升起的念头。当头脑本身缺席时,就会有完美的平静。除非一个人已经消灭头脑,否则他不可能获得平静,变得快乐。而且,除非自己是快乐的,否则他不可能将快乐给予“他人”。然而,既然对无我(或无心,无头脑)的圣人来说没有“他人”,仅仅了悟了真我这个事实本身就足以让“他人”也快乐。
当被问及“超自然力量(神通)是否会伴随神圣状态(神性)的实现而获得”时,马哈希说:
“首先获得神圣状态,然后再提出其他问题。”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延伸至真我了悟之中,所以,它们如何可能延伸到它之外呢?渴望力量之人不满足于纯粹意识的概念。他们倾向于为力量而忽略了悟的无上快乐。为了寻找这些,他们走的是羊肠小道而非阳光大道,所以他们冒着迷路的危险。为了引导他们走在阳光大道上,他们被告知,力量伴随了悟而来。事实上,了悟之中包含了一切,而已经觉悟之人不会在力量上浪费心思。让人们先实现了悟吧,然后再寻求力量——如果他们那时还想要的话。
(超自然)力量可能在实现了悟之前或之后到来,也可能不来,这是根据每个人的天性。但它们不值得珍视或寻求,就算没有力量或异象或其他体验,也不该将之当作在道途上灰心的原因。
弟子:在灵性进步的过程中,让身体隐形是否没有必要,或至少是有利的呢?
薄伽梵:你为什么要考虑那个?你是身体吗?
弟子:不是,但高度的灵性必定会影响身体,不是吗?
薄伽梵:你渴望身体发生什么改变,为什么?
弟子:隐身难道不是高级智慧的证明吗?
薄伽梵:那样的话,所有那些在别人面前说话、写作且过世之人,都必须被视为是无知的。
弟子:但是,圣人瓦希斯塔和蚁垤都拥有这种力量。
薄伽梵:那可能是他们命中注定要伴随其智慧而发展出这种力量(神通)。你为什么要瞄准那些不重要却容易成为智慧障碍的东西呢?圣人(智者)会因为他的身体被看见而感觉到压抑吗?
弟子:不会。
薄伽梵:催眠师能突然使自己不被看见。他是圣人吗?
弟子:不是。
薄伽梵:可见和不可见与观者有关。观者是谁?首先解决那个问题。其他问题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