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涛涛自在
那年秋天,女儿读高二,赋闲在老家的我去学校参加家长会。当时,学校正在上课,我站在教室的窗口,一排一排地搜寻,很快就找到女儿熟悉的身影,她的同学也纷纷向我看来。女儿很快看见了我,向老师请了假出来,惊喜地对我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来参加家长会,太好了!”
那一刻,我想起了当年母亲在窗外欣喜的样子。
那是80年代,我在镇上读初中。母亲常常趁着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到学校看我。
通常,正在上课,母亲会突兀地出现在教室的窗外,目光一排一排地搜寻,看到我的身影时,脸上就会露出欣喜的笑容。同学们都扭头向她看去,并羡慕地再看向我,我其实有些着急,匆匆向老师请假跑出去,把母亲拽到一边,埋怨着,“您怎么来了?我们在上课呢。”母亲笑呵呵地说,“来街上卖豆腐,给你捎点吃的,顺便看你过得……”“嗯,知道了,您快走吧,不要影响了大家的学习。”我不耐烦地打断母亲亲热的话语。转身的瞬间,看见母亲慈爱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我顿了顿脚,还是摆了摆手,拎着东西进了教室。母亲失落地站在窗外,久久不愿离去。
看着眼睛亮闪闪的女儿雀跃的样子,我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中,却又忽然体悟到了母亲的失落。那一刹,对母亲的愧疚,席卷了我灵魂的最深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不会让母亲在窗外失落了。
可是,母亲再也听不到我的忏悔了,她于2012年秋天永远离开了我……
(责编:晓来轻酌 55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