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 与母亲长谈的夜晚

与母亲长谈的夜晚 平 之 因在兰弄孙弦，有一段时间沒有回到故里了，父亲离世将近五个年头，家有老母已年迈耄耋，是我最牵挂的人。虽微信里常与母亲见面，但一个正月却没零距离相见，这是当儿的不孝。也怪重阳多日，与冰寒抗争，幸亏妻子调整，使陡减的体重，渐次加重了斤数。第一次在去年腊月，周身发烧似火；第二次在正月初二下雪天，因赏景偶得风寒。冰火两次同炉，迟延了我回家的步伐。妻子与我心情一样，她也想她年迈九旬的老父亲。 天暖和了，3月7日下午携妻带稚孙回到靖远，回乡倍感亲切。阳历三月，却是农历二月中旬，风很轻柔，空气嗅着也香。到靖不觉已四天。 来时当日看望岳父，8日给妻子过三八节，9日参加侄子婚礼，10日上午去靖远县柳林书院参加春季祭孔大奠，午后又去县殡仪馆吊唁同事老母亲，马不停蹄。人生就这样，行走在岁月的路上，脚步不得迟缓。 9日夜晚，难以忘怀。白天上午在明亮弟的红事上忙，晚饭后，去柳林书院，打个照面，看书院的安排。在书院见到了前来讲学暨祭孔的儒学大师蔡柏堂老师，与书院同道者打了招呼，知工作安排妥当。晚上，才回到母亲那里。 9日的夜晚月亮很明亮，虽是农历二月十八，按理应为下弦月，但月出东山，宛若一轮玉盘，着目是圆的，散发着柔柔的光华。大门没有上锁，上房灯还亮着。老母亲在炕头上坐着看电视，炕已铺好了被子，一看就知母亲在等我。这就是我亲爱的母亲！ 多日不见母亲，虽是二个月，却隔了年，就成两年了。年前我把母亲接到县城，我就上了兰州，母亲在我女儿那里，但大半时间在我县城妹妹家。母亲在妹妹妹夫及女儿的照料下气色好多，也很精神。见到母亲，第一感觉胖了，说话也带着刚音。 母亲在家，多是弟弟陪伴，弟白天工地上班，晚间陪母亲，倒是辛苦他。 脱鞋上炕，便与母亲拉闲。这一拉闲，从9日晚9时就到10日凌晨四点多了。这是我与母亲喧谎最长的一次。无话不谈，说起往事，母亲唠叨不已，而我倾耳聆听，此时觉得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世上最好听的。她谈我爷奶的事，谈我娘舅家的事，谈我父亲的事，谈我弟妹的事，谈她孙子重孙的事，一古脑涌出，记忆很清晣，说话很连贯。中间谈到她与父亲的感情，她是很爱父亲的，我怕母亲伤悲，不时的调控，去安慰她，转移话题。我也谈及我们姊妹的事，还拿她孙子发展的好态势，安慰她，宽她的心。儿女自有儿女福，给她讲，您的内外八个孙子悉数接受高等教育，个个实诚灵秀，只要母亲健康，享福还在后头。 一想到白天，我和妻子带孙儿去看望走路不便在家静养的二妈，母亲说她也去。自二叔走后，二妈在四弟那里。我们在二妈家呆了近两个小时，她们妯娌谈得很融洽，交流了心得，这让我心里很高兴。认知是有年龄段的，人生在磨难中顿悟，什么恩怨情仇，什么功名利益，随着时间的推移，放正心态，便是过眼云烟。 母亲的胸怀大无边，母亲在我心中很伟大。母亲仁爱至真，温婉慈良，在她姊妹十人中，姥爷姥姥很看重她，她跟姊妹走得很近。她对亲房很热情，山后来的亲戚，多来我家。 母子相谈，我忘了时间，母亲也忘了时间。中间我解手，出上房，只见月亮已移西天，月华洒满院子，一地银辉。解手上炕，我顿觉心天明朗。我很想了解母亲的各种想法，我也想把自己所想，合盘托出。我面对母亲这尊活佛，我已是她生我时，那个不着一丝的婴孩。十月怀胎，我的五十八个春秋里，母亲是怎样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心潮澎湃，难以将息。儿女是父母的魂，父母是儿女的心骨。父母在，家就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切莫留下缺憾，让自己后悔。 父亲走了，母亲相扶的拐杖不在了，但一化悔，我亲爱的父亲是去了天国，他去享福了，心也就坦然了。我劝母亲，您在世，啥事情都不要多想，把身体保养好，现在社会好了，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当多享，等到有朝一日跟父亲见面，您好汇报工作。 母亲越说越兴奋。母亲上了年龄，中间有好几次我想中止，考虑让母亲休息，可我又不忍心。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得。母亲的话，是天籁之声。 后半夜母亲起夜后，一看时间已是10日凌晨四时多了，这才提醒，让我快睡。这觉睡到清晨七点四十分。时间虽断，但心结顿解，精神饱满。 10日上午九时，我要去柳林书院参加祭孔大典，起床不见旁边母亲。走进东厨，母亲已给我打了两个荷包蛋，正准备叫我，临睡我给母亲说八点要去书院。母亲很上心。母亲虽少睡，但她面带微笑，更显精神。这就是天底下最亲爱的人。 此篇文成当是10日夜12时写成，时间已交了夜，仍无睡意，又修改了一番。 2023.3.11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