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祖彦 怀念五爷

怀念五爷 白祖彦 知道五爷去世的消息已经是深夜了，没有忍心打扰八叔（五爷的长子）确认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打通了八叔的电话，才知道五爷已经安葬了。五爷84岁高龄了，没受罪，走得很安详。五爷和五奶奶相濡以沫一辈子，按八叔的年龄推算都是钻石婚的年龄了，不知他们老两口举办钻石婚礼了没有，我没有落实。按五爷五奶奶的为人，低调、简朴，应该没办，但所在城市嘉峪关号称中国的巴黎，新潮、时尚，也说不准呢！ 五爷虽说十多岁就出门在外，辗转兰州、嘉峪关等地工作，但每年过年非得回家，和几位爷爷还有父亲一起掀牛九，玩得那叫一个昏天地黑，废寝忘食。 2002年，赋闲在家的五爷五奶奶回蒋滩探亲，正赶上祖文弟（县城三叔的儿子）金榜题名办升学宴，五爷非常高兴，专程赶来祝贺。我在县城的新居乔迁不久，五爷五奶奶来家小坐。那天五爷非常高兴，感慨我白门兴旺，一个个考上大学，一个个乔迁新居。 2011年清明，五爷专门回家上坟。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不顾车马劳顿，刚到蒋滩，远远看见我就说，祖彦，抓紧凑手。五爷所说的凑手就是打麻将。那年他腰腿就不太好，专门安顿我，上坟到每一次转场要拉他一把。五爷头脑清晰，思路敏捷，牌打得精明，不会打亏牌，更不会给人包庄的。 2016年六爷去世，五爷打发两个儿子（八叔、十叔）两个孙子（智伦、泽鹏）驱车千里前来吊唁。儿孙回去后，五爷就嚷嚷着要买墓地。 五爷我从小就熟识，如今仙逝，悲当自来。前年利用去嘉峪关出公差的机会，两次看望了五爷，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五爷1986年举家迁居嘉峪关。这次知道我来的消息非常高兴，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远远看见我就迎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一直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拉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五爷问了我们一大家的近况，然后从二爷、三爷、四爷、六爷、七爷、尕爷家，挨个横竖问了一遍…… 我说，五爷说说您吧，光顾着关心老家亲人了。五爷说年前受伤，腿脚不利索了。单位（酒钢集团）对他好得很，小区有老年食堂，每顿午饭四个菜，才收四块钱，过了85岁，就成两块钱了，还有钟点工定期打扫卫生。五爷脑子可灵光着呢，每家的基本情况、孩子名字、读的哪所大学分得很清。五爷的两个孙子，一个在南京读的大学，一个在重庆读的大学，毕业后都不愿回嘉峪关，在就读城市工作了。五爷说这些时，心情很复杂，有些许的遗憾，更多的是骄傲。 我给五爷说，回蒋滩看看吧，这几年家乡变化可大了。五爷说，坐不动车了，老家是回不去了，我把墓地都买好了。我说，五爷精神着呢，就凭您这长寿眉，一个稍不留神就到100岁了。把两块钱的午餐咱也多吃几年，像您这样的老革命工作时工资不高，没挣下啥钱，这是政府在补偿呢。五爷的眉毛真的很长…… 五爷大半生在外地工作，一直乡音未改…… 五爷久居千里之外，思乡之情愈老愈烈…… 五爷四十年工龄始终劳作一线，感恩社会、感恩党…… 五爷一生豁达开朗，把生死看得开、看得透…… 五爷性格耿直，做事极其认真负责…… 五爷一路走好！ 2023年6月30日 作者简介 白祖彦，靖远县平堡镇蒋滩村人，曾获白银市第八届“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称号，著有散文集《素心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