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吴闲人 寒衣节追思我的父母亲

涓涓细流汇成海，点点纤尘积就山 一一寒衣节追思我的父母亲 闫志怀 也许是老了的缘故吧！时常莫名其妙地发呆，甚至是心不由衷地伤感，也在有些时候，非常念旧曾经放羊的那段时光，然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回想父母亲在世的日子，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陪父母聊天的一幕幕景象，眼前时常还在恍惚着母亲慈祥的面孔和父亲结实的背影。 其实我心中非常明白，余生中坐在热烘烘的土炕上，陪父母亲聊天的日子永远不会再有，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情绪。是啊！人的一生，父母亲在世的日子，那是多么的奢侈，多么的矫情啊！ 随着父母亲远去的日子，我们也在不经意中变老，岁月中更是累积和沉淀了越来越多的思念。有时是辛酸，是怀念，更多的是伤痛和无奈！ 人啊！想开也罢！想不开也罢！总归都会在岁月的煎熬中变老，直至死去，谁也更改不了这一自然法则，更没有谁能逃脱这一规律。当然我们也无一例外，我们的父母亲一样，他们的父母亲也是一样。人生就这样传递着，传递了一代又一代，儿女们大了，父母亲老了，日子好了，父母亲走了。人生如此，何尝不是悲剧？ 回过头来静静地一想，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祈祷，去苛求父母亲的长寿。因为人总归要死的，只有珍惜父母亲在的日子，才能让自己心中无憾！ 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厨房的土炕上，只有一张破席，弟兄们几个盖一床被子，夏天还好，冬天房间冷风飕飕，土炕上烧的屁股没处放，一床补了又补的破被子，你拉我扯。早上眼睛睁开的时候，父母亲早已去了田间干活。挂在房梁上高粱杆编的笼子里，只剩下半块啃不动的玉米饼，那就是兄弟姐妹们一天的口粮。最难熬的是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站在门口盼啊盼！盼着父母亲早点回来做饭吃，那时实在忍不住了就喝大缸里又苦又咸的井水，水喝多了肚子胀得直吐酸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在睡梦中被父母亲叫醒，迷迷糊糊地吃了个半饱，又睡了去。 稍大些，上学的时候，影响中红薯饼，玉米粥，黑面旗花也能吃个大概，寒假时可以帮母亲干活，那就是赶着毛驴车往地里拉粪，这样母亲可以为儿女赶着做过年的鞋和衣服。天寒地冻，毛驴车蹬蹬地跑在布满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人坐在车耳上，席子圈巴的粪土，难免灌在脖子里。就这样每一进门，母亲总会说上一句：“暂怕把我娃冻死了！″。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虽然说我们都大了，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但地里的活主要还是父亲干，儿女们工作的工作，搞副业的搞副业，读书的读书，也帮不了父母亲多少，父亲一边牧羊一边耕种，出门时赶着羊群，马驮着农具，父亲骑着毛驴跟在后面，日子在父亲的一声声吆喝中春夏更替着。大山深处，父亲用爷爷留下的犁铧，将人生耕成了诗行，跛行的父亲犹如诗行里点缀的标点。用起伏的麦田，书写着育儿女的艰辛，至今家乡山峦的风声中，不时地还会飘过父亲抑扬顿挫的声音。那时母亲领着一个百灵鸟一样的孙女，整天围着灶台转，日子诗一般地过着，也许只有在那段时间，才是父母亲最开心的日子，父母亲艰辛并快乐着。 往后好长的一段日子里，便是父母亲失子之痛，和急骤的衰老的低谷时期，我的父亲一夜间须发皆白，我的母亲哭瞎了双眼，可怜我的双亲终日以泪洗面。在痛苦中挣扎，日子在岁月中流逝，春夏交替中父母亲忘了白昼黑夜。也许时间就是一副最好的抚慰剂，但伤痛的疤痕却永远无法抹平，深深地熨在父母亲的心头上。 岁月蹉跎，时光即逝，转眼一年过去了，父母亲渐渐地从痛苦中走出，五百户的大山深处终于又能看到了父亲疲惫的身影，却是憔悴了许多。只是木讷地劳作着。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父母亲的坚强，而是为了其他活着的儿女能活出个人样，强忍着伤痛佝偻的爬行着。为了儿女，对，为了儿女，只有把心中的伤痛隐藏起来，继续前行。 随着时间推移，父母亲终于走出了伤痛的阴影，可是那时的父母亲已是年过七旬饱经风霜的老人，儿女成人了，孙子孙女长大了，虽说重孙绕膝其乐无穷，完全可以颐养天年，享人间天伦之乐，然而父亲由于一生辛勤劳作终积劳成疾，从煎熬中走出的父亲最终落下了顽固性慢性心衰，母亲也因拉儿育女患上了严重的双膝骨性关节炎和高血压病，只得蹒跚扶杖。父母亲终年以药度日。唯一庆幸的是父母亲晚年花钱没缺过，大鱼大肉没有少过一顿。这就是我父母亲晚年的日子，也是更多父母亲晚年的日子，疾病的折磨和孤独伴随着他们的生活，直至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漫长的岁月中，作为儿女的我们，谁也记不清楚父母亲为我们付出过多少的爱和多少的辛酸，历经了多少坎坷，也许小时候的事我们忘了，长大了我们又忙于求学，忙于生计，只是没有更多的时间聆听他们的倾诉罢了。我们只是在他们的言行中默默地长大，而今我们大了，他们却走了，留给我们的只是伤痛和遗憾。在父母亲涓涓涓细流，点点纤尘中，我们尽情地挥霍着他们的福祉。 父母亲虽然没有进过学堂，不知庠序的门开南北，但是父亲的豁达和坚韧不拔的个性，母亲慈善敦厚深深地影响着我们人生，影响着他们的孙子，孙女。这已经成为一个偌大的家族的文化底蕴和精神内涵。 而今，或许是心中压力没处诉说，或许是确实想念父母亲，只有坐在父母亲的坟前，遥望着远方的山峦叠嶂，聆听着黄河滔滔的诉说，寻求心理上的一丝安慰！ 作者简介：闫志怀，网名屈吴闲人，甘肃省白银市靖远县高湾乡三百户村五百户社人，毕业于靖远卫生学校，曾在靖远师范任校医，会宁县第二人民医院学习一年，进修于定西市医院、兰大一院、省中医学校。执业医师，喜好写作，有数百篇诗歌在微诗刊，今日头条，天天快报上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