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秀润的画卷      中国当代名家画集·张巨鸿

苍茫秀润的画卷 中国当代名家画集·张巨鸿

2020-12-22    19'21''

主播: 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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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苍茫秀润的画卷 ——《中国当代名家画集·张巨鸿》序 贾德江 苍茫雄奇是他西北山水之魂,秀润婉约是他南方山水之韵,兼容苍茫秀润于一体,熔铸南北山水于一炉,透出的是“笔奇、趣奇、格奇”的古意新境。 ——题记 作为当代中国山水画家,包括张巨鸿在内,大多出身于美术院校。可以说,所有的美术院校都是西学东渐的产物,既使学的是国画专业,也殊少国学基础,思维方式与创作方法也接近西方的艺术家,常常把创新与传统对立起来,对于传统缺乏用心。因此,在当代大凡有所成就的山水画家,大多得益于离开美术院校之后的“补课”。先师法前人,看前人如何将山川变为笔墨,努力补上“传统”这一课;进而师法造化,在深入自然写生中印证前人笔墨,掌握笔墨的形式法则,以此观看山川,再吸纳整合,将山川变为自己的笔墨语言,逐渐形成个性化的表达方式,一步步向成熟的创作迈进。 张巨鸿的山水画求艺之路大致也是如此。所不同的是,他早年虽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艺术学院,学的却是油画专业。或许是受到与他亲密无间的大学老师杨国光教授的影响,他毕业后即弃油画而转攻中国画。他告诉我,就是这位曾受教于黄胄先生的德高艺深的恩师,使他在彷徨的青年时代明确了为人之道,为艺之道。 作为受过正规油画训练的张巨鸿,从西方绘画观念和技法,转而为中国画的观念和实践,其跨度是很大的,张巨鸿自觉需要比他人下更大的功夫去研究传统,去解读历代名家的作品。为此,他毅然离开家乡,负笈京城求师问学,先后就读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山水画高级研修班。在不短的时间里,他得名师教诲,受学友启迪,临习过自宋人范宽、李唐以来的山水名家作品,尤对元人王蒙,清人石涛、髡残用功最深 ,从中领悟颇多,获益匪浅。继而,他又遵循“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至理名言,走进自然,以自然为师,把对传统的认识、理解、感悟投射于其中,让作品中的山川树木、烟云瀑水、屋宇村舍等意象折射出大千世界的无比丰富性,以寄托自身的理想追求与丰富情感,进一步逼近艺术规律与艺术本质。至此,他获得一份清醒、一份自信,他的山水画开始从此岸向彼岸过渡,一个天然的又是自我的个性化山水风格正在逐步形成。 或许是南方改革开放经济腾飞大潮的诱惑,或许是“树挪死,人挪活”的老话对他的影响,或许就是出自于他的山水画创作的必需,看惯了北方山水的苍茫尤其需要自然时空的转换,去面对南方山水秀润的新鲜。于是,新世纪伊始,这位北方汉子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举家迁徙南方,在广东深圳安家落户,寻求更大的艺术发展空间。转眼间,他又在南方从艺10多个年头。汇编在本画集里的一百五十多幅作品,就是他自2002年—2014年这一阶段山水画创作的回顾。这是一次总结,也是一次检阅;是一次汇报,也是一次交流;是为了研究,也为了提高。 在这些作品中,就表现题材而言,大体上有两种面貌:一种是把他的山水个性追求锁定在西北山水的地貌特征上,所产生的粗犷与质朴、浑厚与雄强、孤野与苍莽的笔墨意味,不仅来自于积墨与皴擦产生的笔墨力度感、沧桑感,也来自源于西北山水的地貌特征和结构组合。这是他对西北山水与生俱来的亲情,并作为一种人格精神和力量深藏在他的血液和灵魂之中。另一种大抵是对江南、浙赣、湘西、蜀地等审美客体的挖掘,柔秀婉约、清丽典雅的笔墨个性也基本吻合南方山水地域的审美特征。这是他在南方生活的十多年中多次外出旅行写生取得的丰硕成果,目的是为写意的中国画在保持传统文人画民族特色的同时,获得更强的表现力。 如果从表现手段来划分,张巨鸿的作品也大体为两类:一类是山水画创作,一类是山水画写生。在创作类的作品中,有表现太行山脉的雄奇壮伟,有表现陇山的苍凉枯涩,有表现黄土高原的后土皇天,大多为写意笔墨的密体画法,属于“大景山水”的架构;还有一些精工而有现代意蕴的青绿山水,在他的山水画创作中具有理想意义特征,尤为引人瞩目。另一类是山水画写生。他常常怀着一腔痴情登山临水,搜奇峰异景,得山川之灵气,创作了一批不仅内容新而且笔墨新、意境新的写生作品。因为意在表现现实感受,所以画家的写生作品充分发挥了山水画意象造型的自由度、情感化,不仅构图变化多端,表现手法多样,而且笔力雄健畅达,墨色润泽豪放,行事大度,意趣天成,道尽了山水清音。 很显然,张巨鸿笔下的山水,无论是北方山水还是南方山水,也不论是山水创作还是山水写生,给我强烈的感受之一,就是对待传统和现代的关系上,他更注重在现实生活的感受中寻求新的视觉元素,有力地带动笔墨语言的革新。他在实践中体会到:北方山水倾向于丘壑构造之美,若无笔墨的帮衬,易失于刻板而无韵味;南方山水倾向于笔墨苍润之美,若不讲究丘壑构造,易糊涂一团,流于墨戏。这两者间的相互配合,互为表里,才能形成“别立宇宙”的山水画新的审美空间。细细品味,在张巨鸿表现西北山水的作品中,映入眼帘的是层叠的峰峦、沟壑的起伏,但他并不一味地强调丘壑的壮美,更强调笔墨的气韵高华,力求在崇山峻岭的雄强气势塑造中透出南方山水温润秀美的墨韵; 而在他的表现南方山水的作品中,虽以精妙的笔墨深厚取胜,但树石造型与丘壑布置,都被创构提炼得十分适合发挥他刚柔相济的笔墨。张巨鸿以“丘壑立骨”的西北苍笔山水在“干裂秋风”中也润含春雨,而以“笔法立骨”的南方润笔山水在水墨氤氲中也内含筋骨。这正是张巨鸿山水的独特风格。“兼容苍茫秀润于一体,熔铸南北山水于一炉”,一直是张巨鸿山水画的自觉追求和他作品所呈现的美学品格。 就整体而言,张巨鸿的山水厚重黑润,混沌中依稀透出澄明。他从黄宾虹学宋人之画,以“浓墨法”一变时尚流行的能淡不能浓的画风。由此不难看出,张巨鸿所追随的,正是源自老庄、《易经》的中国文化传统中博大、崇高、厚重、充实的阳刚一脉,大都为繁笔重墨为基调,以黑逼出白来。正是这种浑然一体、气象森然的浓重山水画风,不仅是他对中国山水及中国文化博大厚重的领悟,也是他面对现实生活的心境流露。他的作品虽然图绘山川,心在江河,其本意却仍是想摆脱都市文化的异化和现实生活的羁绊,寻找精神依归的家园。对生命的沉思,使作品不免沉重,无限思绪凝聚笔端,于茫然深邃中恍然有悟,个性气质随笔势墨韵自然流出。我以为,他的山水画作品已显露出“笔奇、趣奇、格奇”(出自沈宗骞《芥舟学画编》)的审美特征。 所谓“笔奇”,是体现在张巨鸿山水笔墨语言上的特征,不是狂怪荒诞,而是“笔中有墨者巧,墨中有笔者能”的笔情墨趣。笔行纸上,以书法笔意入画,气之沉着,力能扛鼎,笔中有物,下笔有神,爽然而秀,苍然而古,凝然而坚,洇然而润,其轻重徐疾、偏正曲直皆出于自然而无浮滑造作之弊。笔落纸上,浑融洒脱,浓淡相宜,笔运有神,墨活有光,有“川原浑厚,草木华滋”之妙,有丘壑、笔墨互动互生之奇,造成“实景清而空景现,真境逼而神境生”(出自笪重光《画筌》)之神奇效果。 所谓“趣奇”,是指张巨鸿山水独特而浓烈的艺术趣味和感染力。他笔下的景物鲜活、生动、丰富而变化无穷,随之他表现的手法也多种多样,或勾或点、或皴或染、或苍或润,有北方之雄、南方之秀、东南之幽、西北之奇。画中的壁立千仞、雄山大川、云遮雾罩、松影流泉、峰回路转,画中的一片景色,不同的视角,不同的构成图式,无不是精心巧构,出之于心源而奇趣无尽。张巨鸿在放眼中西古今的思索中,深化了对传统与现代关系的认知,走上了一条艺术语言融通中西而艺术精神回归传统的新路。即以现代人的审美观念,筛选传统的图式资源与笔墨资源,给以优化与组合,使之在形式上赋予新的情趣、新的美感,以化古求更新,在出奇制胜中显出活力与生机。 所谓“格奇”,是指张巨鸿山水的品位和格调。沈宗骞在《芥舟学画编》中明确指出:“夫求格之高其道有四:一曰清心地以消俗虑,二曰善读书以明理镜,三曰却早誉以几远到,四曰亲风雅以正体裁,具此四者格不求高而自高矣。”沈宗骞在这里强调的格高之道就是“清心”的人品,“读书”的学养,不求“早誉”的急功近利,树文人之风雅画风。研究张巨鸿的山水画,画中的正大气象扑面而来,那种古境新意的现代感追求,那种化合“南北宗”的高屋建瓴,无不是他胸襟的开阔、学养的凝聚、智慧的结晶。他的根是扎在中国画传统土壤上的,但他的趋向是向着当代的,他写出了自然的永恒,也写出了自我的灵性。 无疑,张巨鸿自成而貌的南北山水,已拉开了与古人、与今人的距离,已经在如今名家辈出的山水画坛自成一格,而且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势头在不断刷新面貌中强化自我而走向成熟。他的成功经验,应该是筑基于传统笔墨,以真山真水为师,吸取时代新机,把民族文化的主体精神、传统山水画的法理与现代人的审美观念有机地结合起来,把中国画重意境、重内涵、重意蕴和西方现代艺术重形式、重情感、重节奏结合起来。究其要领,那就是“内美”与“外美”的统一,“传统基因”和“现代审美”的统一,由此构成张巨鸿山水的总体面貌和画家一以贯之所追求的艺术目标。 由此看来,随着画家对自然山川精神本质的重新认识和发现,使他的山水画的内涵与外延在不断扩大,他将在全方位多层次的探索中给中国山水画注入新机,并已卓有成效的艺术实践,给古老的中国画艺术增添新的光彩。作为当代艺术家来说,张巨鸿正值创作的旺盛期,他不会满足他已取得的艺术成就,他还会在勤奋的探索中向社会、向大众奉献新的创造成果。 2014年6月18日于北京王府花园 (作者系著名出版人、美术评论家、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