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祖先从拥有思考的意识之后,就对周围的大自然充满了好奇,雷雨风雪,是四季的舞曲,日月星辰是宇宙璀璨的装点。在诗词中大自然里面的月亮、星星也经常被写入诗词,所勾勒的画面如梦如幻,让我们一见倾心。比如“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且将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再比如“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抬头望月、星河璀璨,多少次我们对着天空想象这美好的未来、浪漫的爱情和美丽的神话,这是自然赋予我们的礼物,如果一个人对星辰月色失去了兴致,那生活或许就黯然失色了。
诗人的心灵都是极其敏感的,在诗词里走过四季,我们可以看到“杏花吹满头”的灿烂春日,也可以感受到“风雪乱山深”的凌冽寒冬,还可以沉醉在“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浪漫夜色中。
当我们在夜色中仰望星空,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这天上的月亮,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人间的?月亮上真的住着嫦娥仙子吗?是谁第一个见到月色的呢?古人所见月色和我们所见的是一样的吗?
这样的问题看似幼稚,或者说无聊,其实这是极其浪漫深邃的。若是所有问题都可以被解答,那问题本身也就没有了吸引力。其实不只是我们对着月亮发出这样的一问,唐朝两位诗人也曾这样在诗词中发问过。
李白曾写过一首《把酒问月》的诗: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这首诗最出彩的就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一句,当李白端起酒杯,对着月亮,当月光洒满衣袖和酒杯,李白的灵感随之而来,一系列浪漫的想象把月色幻化为无数种可能。
如今他站在这月色之下,想象这远古时期的月色,是否和当下一样柔美?是否也能慰藉迷茫的心灵?可人的生命长度,在月亮看来只是须臾,当今之人看不到千年之前的月色,而这月色却照耀人间千万年之久,人世间轮回千百,沧海变了桑田,可这月色依旧。多浪漫的对话,把月色延伸到宇宙时间的深处,意境便广阔起来了。
然而比李白大三十多岁的张若虚,就是那位凭借《春江花月夜》孤篇压全唐的大诗人张若虚,在他的《春江花月夜》中更早发出了这样的浪漫一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春江花月夜》简直美呆了,如梦似幻,写尽江水、月色之美。浪漫绮丽的想象照亮了盛唐诗歌的国度,读完后仿佛是误入一场梦境,久久不愿醒来。就在这首诗中,张若虚望着月色,也发出这样的疑问:在这江水之畔,是谁第一个看到了这清美的月色呢?这月色又是在哪一年把这江畔装点?人间世代变换,从唐朝到如今也有1400多年的光阴,这窗外的月色和李白、张若虚的诗里面的月色一样吗?
可能有人会说这样的问题好无聊,根本就没有答案,但这恰是人类思想的浪漫光点,若对山川星辰麻木,那一生该有多枯燥。经常在夜晚到江边独自散步,看着隔岸灯火和柔和的月色撒入江面,沉寂的江面泛起粼粼的微光,总能抚平生活的琐碎,注入温暖的希望。
月色会被乌云遮挡,会有阴晴圆缺,能唤起游子思归之情,能让思念的心彼此靠近。若天空失去这一轮月色,夜晚回家的路便没了影子的陪伴,这月色值得所有奇妙的想象,值得所有浪漫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