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怀乡的伤痛!
这种 早已断了念头的烦人的纠缠!
反正
我在哪里都一样冷漠 ——
孤独,完全孤独。
我是,
犹犹豫豫地走在
从菜市场回来的路上,
回到那个
家,
那个看上去像是营房
我至今仍不知道是否属于我的地方。
我在人们中间也一样冷漠,
——一头被捕获的狮子,
毛发耸起,
或是从栖身之地,
从那房子 被排挤出来——
命定如此地
进入我自己。
堪察加的熊
不能够忍受没有冰(我已筋疲力尽了!)
我漠然,什么都无所谓,
甚至羞耻和屈辱。
而在这些日子,
那时常对我唱歌的
家乡语言,
也不再能诱惑我。
我不在乎用什么语言
也不在乎路人是否听得懂!
那些读了成吨的报纸
然后 从每一条消息中榨取的人……
他们是二十世纪的人,
而我——不属于任何时代!
我站立,
一截树桩,远远地—— 呆立在一条小径上,
一切都同样,
我对一切—— 都漠然,
而最为漠然的——
是对那个恍若隔世的往昔。
所有的标记都被擦去了。
所有的日子——转瞬消逝:
我的灵魂——诞生于无名之地。
我的出生地未能把我保护——
它只是到处搜索着我的灵魂,
不过,甚至连那最机警的侦探,
也不会发现那胎记!
每一个庙宇空荡,
每一个家 对我都陌生——
我什么都不关心。
但如果
在我漫步的路上出现了一棵树,
尤其是,那是一棵——花楸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