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就是那些翻译过来却丢了的东西)
我代替野兽步入牢笼,
用铁钉把刑期和号码刻在床头,
住在海边,玩纸牌赌钱,
跟鬼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
从冰川高处我环视半个世界,
有三次,差点儿被淹死,
两次被扎破。
抛弃了生养我的那个地方。
忘了我的人比一座城市的人还多。
我在匈奴人呼叫的草原上游荡,
那时穿的衣服如今成了时尚,
种过黑麦,给谷仓顶铺黑油毡,
除了泔水什么水都喝过。
允许狱警的乌鸦眼窥视我的梦,
我啃囚犯的面包,不剩面包皮。
让所有声音相互连接,除了嗥叫,
调节成悄悄耳语。现在我四十。
对生活我还能说什么?生活漫长。
惟独痛苦让我感受无尽的压抑。
只要黏土还没有封住我的嘴,
从中说出来的话,只有感激。
作者 / 约瑟夫·布罗茨基(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