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哈喇的女孩儿/董海霞

种蛤蜊的女孩儿 董海霞 许多年前，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东泡子里出蛤蜊了，又口口相传，使全屯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儿。人们并不知道蛤蜊从哪里来，也不去追究，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最终，还是大人们用老话给了一个圆满的解释：千年的鱼籽，万年的草籽。或许蛤蜊也有同样的生命力吧。总之，乡邻们的夏日餐桌又多了一道美味。 我六岁那年的夏天，有一天早晨，奶奶说她要跟着村里老猪倌一同跟猪群去西河套挖猪菜。我一听就乐了，西河套那可是个好玩儿的地方，数不尽的花草，各种蝴蝶、蜻蜓、蜻蛙，还有许多小水沟，我都盼了半个夏天了。别人家的大人说去就去，就是我家的大人，从来都不去，总是说跟前有菜，何必跑那么远去挖，一去就得大半天儿，耽误工夫。今天，奶奶终于要去西河套了，我乐得前蹿后跳的直蹦高儿。奶奶说：你瞎张逗个啥，也不领你去。我一听就急了，又搂脖子又贴脸儿的，把奶奶缠得实在没招了，就说：去可是去，走不动可不行作！我得挑土篮子挖菜呢，可没人背着你！我急忙使劲儿地点头。 那天，我可真的乐开花了，欢蹦乱跳的跟着奶奶，尾随在猪群的后面。老猪倌一会儿用鞭子抽打落在后面的，一会儿又抽打跐边儿啃庄稼的猪，我就用眼睛遛着，看他打不打我家的猪。我偷偷地跟奶奶说出了我的想法，奶奶就诡秘的笑了，寻思你成天光知道淘气呢，还有这小心眼儿。还有几个大哥哥大姐姐，也挑着土篮子一块去河套挖菜。没多大功夫就到了西河套，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心想，奶奶竟吓唬人，以后自己也能来。 老猪倌把猪群赶到草多的地方吃草去了，奶奶也跟那几个大哥哥大姐姐都散开挖菜去了。奶奶警告我：不许走远，远处的条通里可有狼。我使劲的点点头。奶奶找到一大片山靛（一种野猪菜），心满意足地往土篮子里挖。我不一会就给奶奶的头上插满了野花，奶奶半嗔半怒地说：一边玩儿去，别闹，像个跳马猴子似的。我捉蝴蝶，追蜻蜓，跑累了就蹲到水沟子边儿看蝌蚪，看着看着，一群比指甲盖还小的小玩意就进入了我的视线，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石块儿，在水底的软泥上伏着，我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地下了水，一小捧一小捧地往岸上捞，奶奶看见了，就怨声怨气地吆喝我：你这个小丫头蛋子，咋还下水了，不让你来，你偏跟着，来了又不老实，你那妈哎，咋养了你们这么两个宝，丫头蛋子淘的像小子，小子倒蔫的象丫头。我象没听见一样，一边捞，一边喊：奶奶奶奶你快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