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椹子树:掩映的勤黾身影》
文/李俊功
记得桑葚挂红,那个逾墙的少年已经触摸到了乡村贫穷的寂静。
可以设想出一个庞大的园子;
可以设想出一个庞大的虚空。
园里的桑葚和园外的农业,都在老祖母的含泪瞭望中,旋转有声,唉,她说不出黑夜的酸楚、难捱。
说不出按压的内心焦躁!
这似乎是无所关联的乡村物事:我竟然在此刻想到了年迈之年的祖母,她的孤单的身影,匆匆来去的小脚。
我在十二岁的白灰墙壁上读漫无边际,斑驳土皮的超现实主义宣言。
秋夜,也许是冬夜,按照它的课程表,天暗下来了,祖母的纺线车子,企图喊醒沉沉星辉。
那声音,响亮,一把铁锹的掀动!
寒贫岁月关于黑夜的耕耘,她相信终会有种下的桑葚树的抹绿添彩。
我早已忘却。应该忘却桑葚树的神情之伤。
掘洞的钻机,吱吱扭扭的旋转,祖母纺线车子连续敲打的零碎暗影,
轰然倒塌的黑夜——
钻探到一团凌晨的红日。
莹莹晶晶,一颗放大的桑葚,在面前,火团闪现。
豁然,照亮了她的满脸泪痕!一身疲惫!
唯有她的黑夜,像是黎明的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