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别人 》
01
废墟上是从不下雪的,我对哥哥说:
在淼城的库索图阿,在图阿镇荒无人烟的深白山坳里
麋鹿群会用长达七个月的冬季拉着满载礼物的雪橇寻找
那时候,飘飞漫天的花朵,她们把世间所有白都缠裹在这儿
缓慢落在幼年的影子上,我的和哥哥的
02
废墟上是下不成雪的,哥哥对我说:
在库索图阿东北角,镇子外长达三十八海里的海岸线上
冰封的渔船凝固在油彩样坚硬的铅白和钴蓝之间
掌灯时候,彻夜歌唱的帕尔赛洛泊还在思念她桅杆上的恋人吗?
神话里的陨灭有没有在水面升起一片锌白色泡沫
03
镜子。悬挂在更衣间幽暗的拐角,这令住在里面的灵魂安心
他们失水的生命那么轻,所以哥哥说:
需要一些前世的念将他们拴在尘间,比如一只盛满雪的高脚杯
融化着铁达尼的深爱,从幽蓝再次投入幽蓝
或者是从雪花一角数起——欲孽、虚妄、空悬、痼疾、孤傲和思念
04
直到风标再次指向东南,沉默的蝴蝶溢出高音的花腔
哥哥挽起裤管,站在几株异木棉满树浓艳的粉红下一帧一帧插着秧苗
宿醉的马蒂尼便收缩成一滴泪,挂在棋盘上叫做天元的地方
这一次,他没有再提金角银边,他只是鼓起指节敲了敲
而后的敞开里,哥哥说那片涌出来的光,早些年他们叫她作“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