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第六十四课 千里纵横，驱逐匈奴

《史记》第六十四课 千里纵横，驱逐匈奴 大将军卫青者，平阳人也。其父郑季，为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侯妾卫媪[ǎo]通，生青。青同母兄卫长子，而姊[zǐ]卫子夫自平阳公主家得幸天子，故冒姓为卫氏。字仲卿。长子更字长君。长君母号为卫媪。媪长女卫孺[rú]，次女少儿，次女即子夫。后子夫男弟步广皆冒卫氏。 青为侯家人，少时归其父，其父使牧羊。先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为兄弟数。青尝从入至甘泉居室，有一钳[qián]徒相[xiàng]青曰：“贵人也，官至封侯。”青笑曰：“人奴之生，得毋笞[chī]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 青壮，为侯家骑[qí]，从平阳主。建元二年春，青姊子夫得入宫幸上。 …… 元光六年，青为车骑[chē qí]将军，击匈奴，出上谷；太仆公孙贺为轻车[qīng chē]将军，出云中；大中大夫公孙敖[áo]为骑将军，出代郡；卫尉李广为骁骑[xiāo qí]将军，出雁门：军各万骑[jì]。青至茏[lóng]城，斩首虏[lǔ]数百。骑将军敖亡七千骑[jì]；卫尉李广为虏所得，得脱归：皆当斩，赎[shú]为庶[shù]人。贺亦无功。 元朔元年春，卫夫人有男，立为皇后。其秋，青为车骑将军，出雁门，三万骑[jì]击匈奴，斩首虏数千人。明年，匈奴入杀辽西太守，虏略渔阳二千余人，败韩将军军。汉令将军李息击之，出代；令车骑将军青出云中以西至高阙[quē]。遂略河南地，至于陇西，捕首虏数千，畜数十万，走白羊、楼烦王。遂以河南地为朔方郡。以三千八百户封青为长平侯。 …… 其明年，匈奴入杀代郡太守友，入略雁门千余人。其明年，匈奴大入代、定襄、上郡，杀略汉数千人。 …… 匈奴右贤王当卫青等兵，以为汉兵不能至此，饮醉。汉兵夜至，围右贤王，右贤王惊，夜逃，独与其爱妾一人壮骑数百驰，溃围北去。汉轻骑校尉郭成等逐数百里，不及，得右贤裨[pí]王十余人，众男女万五千余人，畜[chù]数千百万，于是引兵而还。至塞，天子使使者持大将军印，即军中拜车骑将军青为大将军，诸将皆以兵属大将军，大将军立号而归。 …… 元狩四年春，上令大将军青、骠骑[piào qí]将军去病将[jiàng]各五万骑[jì]，步兵转者踵[zhǒng]军数十万，而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骠骑。骠骑始为出定襄，当单于[chán yú]。捕虏言单于东，乃更[gēng]令骠骑出代郡，令大将军出定襄。郎中令为前将军，太仆为左将军，主爵赵食其[yì jī]为右将军，平阳侯襄为后将军，皆属大将军。兵即度[dù]幕，人马凡五万骑[jì]，与骠骑等咸击匈奴单于。赵信为单于谋曰：“汉兵既度幕，人马罢，匈奴可坐收虏耳。”乃悉远北其辎[zī]重，皆以精兵待幕北。 而适值大将军军出塞千余里，见单于兵陈而待，于是大将军令武刚车自环为营，而纵五千骑往当匈奴。匈奴亦纵可万骑[jì]。会日且入，大风起，沙砾[lì]击面，两军不相见，汉益纵左右翼绕单于。单于视汉兵多，而士马尚强，战而匈奴不利，薄莫，单于遂乘[shèng]六骡，壮骑[jì]可数百，直冒汉围西北驰去。时已昏，汉匈奴相纷挐[rú]，杀伤大当。汉军左校捕虏，言单于未昏而去，汉军因发轻骑夜追之，大将军军因随其后。匈奴兵亦散走。迟明，行二百余里，不得单于，颇捕斩首虏万余级，遂至窴颜[zhì yán]山赵信城，得匈奴积粟食[sì]军。军留一日而还，悉烧其城余粟以归。 …… 是时匈奴众失单于十余日，右谷蠡[lù lí]王闻之，自立为单于。单于后得其众，右王乃去单于之号。 …… 其后四年，大将军青卒[zú]，谥[shì]为烈侯。子伉[kàng]代为长平侯。 自大将军围单于之后，十四年而卒。竟不复击匈奴者，以汉马少，而方南诛两越，东伐朝鲜，击羌[qiāng]、西南夷，以故久不伐胡。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