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爱过的人,都没有白活
诗意文化品牌 为你读诗
萤火虫
作者:罗尔夫·雅各布森 [挪威]
那是有萤火虫的傍晚
我们等着公共汽车去维莱特里,
我们看见两个老人
在悬铃木下面接吻。就在那时,
你一半对空气说,一半对我说:
任何爱了多年的人,都没有白活。
而就在那时,我看见了黑暗中的
第一只萤火虫,围绕你的头
明灭地闪耀着光亮。
就在那时。
相爱,是一件创造光明的事
阿赫玛托娃说:
你,亲爱的,忠实的,我们将成为伴侣
一起散步,互相接吻,偕老终身
我们的头顶上空,会飞过许多个轻盈的月亮,
好像雪花似的星星
现在,外面冰天雪地,有很深很辽阔的寂静。
洁白的积雪覆盖着黑色的土地,浓黑的夜又吞没了积雪,它们是时间里的庞然大物,而黑夜之外的宇宙呢,简直无法想象,人类与它们相比只是无处附着的尘埃,飘浮着。
虽然是作为尘埃一样的存在,但是人类发明了爱,多么神奇,只要一粒尘埃与另一粒相爱,吞下蝴蝶,就会拥有翅膀;用眼睛拥抱,就会像萤火虫一样囤积光明,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冲破无边的黑暗。
然而爱并非易事,正如里尔克说的那样:“爱,很好,因为爱是艰难的。以人去爱人:这也许是给予我们的最艰难、最重大的事,是最后的实验与考试,是最高的工作,别的工作都不过是为此而做的准备。”
我们想要这一点点的光亮,要让眇乎小哉变得硕大无朋,要让细枝末节变成参天大树,去与那些庞然大物抗衡,甚至让它们也为我们所爱。
爱将我们和大地连成一片,同雪花凝结一体,与夜晚相互交融,和整个宇宙共存,成为时间的长河里的一缕波光。
北岛在诗中写到:听见了吗?我的爱人
让我们手挽手老去
和词语一起冬眠
我听到这寂静中有细微的声响,是树枝在相互致意,是小鸟在窃窃私语,是相爱的魔法在摩挲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