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夜色》王业琴

《无边的夜色》王业琴

2024-08-26    06'25''

主播: 如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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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无边的夜色 王业琴 我们把秋千搭好时,夜色暗了下来。几颗星镶在天边,像幽深蓝幕的眼睛,洞悉一切又缄口不言。合欢树周身穿上了小翠裙,晚间裙摆合拢,像深居闺中的女子,羞赧不欲见人。树下的石桌上,有一盆含羞草,轻轻一碰,就会迅速闭合,它能解毒,也有微毒。如同所有集美丽与危险于一身的事物,诱惑是蛊,吸附贪嗔痴妄。 月华缓缓涌出,正如诗人余秀华所作《万吨月色》,极具张力。对于一位颇有争议的业余诗人,能登上大英图书馆读诗,诗集被翻译出版,这些已经足够。人各有志,好恶不一,但我是喜欢她的,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呐喊——云端写诗,泥里生存,坦率随性地拥抱这摇摇晃晃的人间。月,洁净温润,把一道道光裁剪成万物生来的样子:草木舒展的枝条,曲折有度;江河溪流拍打着银装,轻抚脸庞;透过窗棂,一束束光的波澜游弋而来。而那些开放在夜晚的无名小花,则不媚不俗地做着自己。风吹动花蕊,它们微小的触碰,诉说着千古永恒的记忆。 夜是无止境的,它宽广的胸襟掩盖一切,护佑一切;而尘世的爱,也是无止境的,它无时无处不在生发。周末,带女儿和她的朋友妹妹去图书馆,我背对她们,女儿忽然流了鼻血,自从雅然居的老人给我一棵紫叶蓟菜后,给女儿用过就好多了,按理说应该常去看望老人,想来觉得惭愧。旁边的一位妈妈马上说:“你带纸了吗?我这里有。”我兜里有,依然要致谢,然后她像面对熟人一样跟我说,她女儿鼻子下面人中部位有红色的两条线,去查了也查不出原因,只说是与肠道有关,又毫无办法。我凑近女孩看了看,只隐约看到一点。便轻描淡写地宽慰她一番。或许她只是想说一下苦衷,哪怕别人帮不了啥。 其实,母亲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细腻,孩子一点风吹草动就下意识放大延伸,这份持久浓烈的娇宠是天性本能。这种无可替代的母爱让我无数次在梦中回到老家,而母亲总像捉迷藏一样消失不见。午夜醒来,便想起母亲的种种——母亲正生火做饭,扭过头看摘花生的我,“俺小闺女穿这衣服好看呢!”那是一件蓝白相间的小方格衬衣,双十年华的我正青春,在母亲眼里,她的孩子永远是最可爱的人儿。再成熟一点,便偏爱黑色衣服,不知是母亲影响了我,还是天生喜欢。记得有一年夏天,我穿一件黑色宽松T恤,领子上面有少许精致的银饰,母亲老是说:“我就看你穿这个衣服最好看。”因此那件T恤我一直留着。学问不深的她用得最多的词就是“好看”。她本身也是爱美的,能在年前一夜之间给自己缝制出一件时兴偏襟褂,不耽误大年初一穿。提及这些,就像母亲重新来过,即便是梦。 看着秋千上笑意盈盈的女儿,此刻的我复制了当年的母亲,也磨磨蹭蹭她的小脸蛋说:“俺家妮妮可爱呢!”女儿便一边躲避,一边咯咯笑。女儿和母亲同一个属相,农历生日同一天,我一直觉得这不仅仅是巧合,也是天意吧! 如果这世上有唯一纯粹无暇的爱,也是来自母亲。风敲打夜窗,夜风中飘荡着阵阵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