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时光中的拒马河
文/ 陈锋(春天的雪)
漫天的雪花扑扑簌簌地落在了宽阔的冰面上,天地无语,山川无语,唯有冰面下潺潺的河水,在静静地流淌。她,从远古时代的峥嵘岁月一路走来,也曾经波涛汹涌,浩浩汤汤;也曾经涓涓细流,落寞凝神。但,无论多么严峻的考验,她都不曾退缩,毫不动摇的前行。她的名字,平凡而普通——拒马河,但她却以自己的一切,哺育着周遭的生灵。
她轻轻地伸出柔软的臂弯,把小小的县城呵护在怀中,无限的关爱、抚慰。你看,她在阳光明媚的三月里唱歌,在骄阳似火的七月里怒吼,在秋高气爽的十月里低吟,在寒风凛冽的腊月里思索。
三月艳阳,草长莺飞,百花争春,蜂蝶齐舞。波光粼粼的拒马河,清亮亮的河水如一条银色的飘带,在时光里纵情的放歌。鞠一捧清水,满口的清凉,让你顿感神清气爽。碧绿的水草或是生长在河底的软泥上,油油的向你招摇;或是随水流到处飘荡,四海为家任逍遥。鱼,尤其是寸把来长的小鱼,它们似乎天生就是这条河的主人,你走到哪里,它们就游到哪里;而且,它们似乎总也长不大,到处都可以看到它们一寸来长的身影。黝黑的蝌蚪,也从来不把自己当作客人,哪里都有。它们不大挑剔生存环境,只要浅浅的一个水坑,就可以安身立命,更多的时候它们都是聚集在一起,甩动着细长的尾巴,摆动着硕大的脑袋,在寻找妈妈的坎坷路上艰难前行。一只只鸭子、白鹅在水面上悠闲的游弋,或引吭高歌,或梳理羽毛,或一个猛子,扎到水中,追寻小鱼的足迹。河岸上,杨树、柳树、洋槐,正捧着刚刚长出的嫩叶,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等待人们去参观、品评。游春,踏青,写生,素描,这里可是个好去处!春天里的拒马河,让大地的胸膛潮湿澎湃,让生长的生长,让冬眠的醒来,让花朵在坚硬的枝头站成一排排蝴蝶。树林中,一群小学生拿着书本,跟随老师大声的朗读:年轻的女教师清脆的领读“春,春天的春”,孩子们也齐声跟读“春,春天的春”。喊声太大了,惊飞一只只小鸟,扑棱棱地从这棵树上飞到那棵树上,又探出脑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七月酷暑,烈日当头,骄阳似火,心浮气躁。随同暑天炎热一起到来的,更有河水的湍急,水位的暴涨。刚刚经历了狂风暴风的洗礼,拒马河水陡然而宽,她像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发泄着不平的怒吼声。河水变得浑浊,裹挟着泥沙、树枝,顺流而下,“两俟渚涯之间,不辨牛马”,滔滔河水似不可阻挡的时代浪潮,又似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一发而不可收!
十月金秋,风和日丽,天高云淡,望断飞雁。拒马河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温柔、甜美、清亮、宁静,像诗人,在低吟,似少女,在徘徊。夜幕下,她把满天的星斗安放在心头,把皎洁的明月悄然接纳,把白日里的喧嚣淹没在河水的流淌中。她深情的注视着两岸的一草一木,聆听那只蟋蟀在草丛中唱歌,在记忆中唱歌。
寒冬腊月,冰封北国,朔风凛冽,惟余莽莽。昔日宽阔的拒马河水,已变成坚硬的冰面,她在冷寂中思索。虽是千里冰封,但严寒中的喜悦,依然是冬日的主流。拒马河敞开自己的胸怀,迎接每一个来游玩的人:冰面上,一辆辆冰车承载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来回穿梭;一只只陀螺在冰面上飞快的旋转,还闪出五彩的光芒;冰面下,鱼儿们在缓慢的游动;胆怯的小海螺则把贝壳身子扎到了沙子里面,那幼小的生命正在悄悄地积蓄力量,等候温暖春天的到来。
拒马河,它是众多河流中极普通的一条,就像是我们的母亲,无怨无悔,默默无闻。但她孕育着生命之光,盛开着希望之花。看,冬天的冰雪已经开始消融,拒马河正涌动着春潮,听,春天的脚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