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在九月
九月,或许是个多情而伤感的季节。当秋风依旧轻唱慢合,任凭北雁南飞,上演着一场奔赴与离别。你的心思又开始泛滥着我笔下的某些情愫。
在云淡风轻的日子里,我更加喜欢乘着一片月色落笔。或是把旧日的余欢,折成一首想你的诗卷。
一别经年,不管是初遇还是重见,有人说三十个秋天,收获不到三十一个希望。一轮孤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而我依旧从容与妥帖。你曾说,要带我寻一处桃花源,以花为邻,以水为伴。即便是桂花香满了那条街,我相信有你的地方,一定有家的温暖。正如此时此刻,我笔下的文字,正好重叠着东坡外滩的月光。
红尘的烟火,让我们执手秋天的时光。我喜欢的浪漫与幸福,依然是传唱至今的《十五的月亮》或是《望星空》,那熟悉的旋律足以用一生的时光去回味、去眷恋。吟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那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在那个年代,我特羡慕那些当兵的人,他们为了祖国的安宁,坚守边疆,不怕牺牲,是那样的高大伟岸挺拔,所以我总梦想着有一天,手握钢枪保卫国家建功立业。那一年,我十九岁。
后来,我如愿以偿地穿上自己羡慕已久的军装,当了一名武警战士,在江城武汉服役。三年的义务兵,我超期服役了一年,是中队的文书兼军械员。当新兵的时候,我也真的很想家,很想梦中的那个她。当老兵的时候,我也会同中队长他们一起,上哨所接过新兵手中的枪。因为,我们深知,一家不圆万家圆,有国才有家。有人说,没谈过恋爱的人就唱不出情歌的味道,只有久别的人才会更加期待着重逢。当过兵的人会说,当兵后悔三年,没当过兵会后悔一辈子。如今,再唱那首《望星空》和《十五的月亮》已是别样的滋味。
深信这一程秋水长天,足可以让遗爱湖溅起的水墨青花,在连心桥下,任由一朵朵浪花的妩媚。我忽然想起魏晓霞的那篇散文,正如那些孩童对月亮糕的美好记忆。
我是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的农村娃儿,家里生活比较贫困。因为我的祖父、祖母在当年有着炸爆米花的手艺,所以生活比其他人家稍稍好一点点。记得那些岁月中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人才难得吃上一次肉,就更甭提有现在各式花样的月饼了。但我们每一年都会期待中秋节能够早早地到来,或早早地跑到村头张望,张望着那个年岁已高的货郎担儿。他会挑着满满的两筐月亮糕挨家挨户地叫卖:“月亮糕呀,又香又甜的月亮糕哟!”我们总是习惯地围着货郎担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筐里的月亮糕,那软糯香甜的月亮糕上印着嫦娥奔月的图案,简直就是太漂亮了。我掏出攒了半年的一毛钱,买了个最小的月亮糕,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分享。我们都会小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月亮糕的边缘,害怕会惊扰到月亮上的嫦娥。
今年的中秋节,妈妈早早地就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家过节。其实,今年的中秋节既是我父亲八十岁的生日,也是我妹妹的生日。儿子在工厂加班,女儿远在他乡上大学都没有回来。我和妹妹买回一些菜,由弟弟亲自下厨,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我感到这就是幸福,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珍贵。
当秋风再一次轻轻拂过和我一起经过的19路站台,我们不说前世有缘,也不承诺来世再见,只想定格此刻的光阴。
都说八月十五桂花香,转眼又快临近国庆。我们又开始谋划着小长假的行程。其实,我这五十岁开外的老男人,有些牵挂在外求学的女儿,不知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趁着星期天,我将房前屋后用心打理了一下,修剪枝丫、除草、施肥,忙得不亦乐乎,但内心是平静的。
今年的桂花却迟迟未开,是不是因为南飞的北雁在迁徙中忘了我捎去的消息?我只想在今夜,在这浅浅地月光下,融入你甜蜜的气息。
(作者:董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