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杂记~老街篇。作者:李俊平

华阳杂记~老街篇。作者:李俊平

2019-02-17    07'48''

主播: 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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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华阳杂记 作者:李俊平 华阳老街 华阳老街又叫河街。老街临江,与长江之间仅隔一个堤坝。但为什么没叫江街?不得而知。也许老街面临的是长江因江心洲分流的另一支流,所以习惯上叫成了河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华阳河在老街不远处入江,因华阳河的存在而叫河街,亦不可知。 老街现在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一片荒凉的废墟。但我记忆中的老街,它还在。 对老街的记忆源于两个人。一个是我在粮站寄居房子的主人刘爹,虽已退休,但粮站继续留用了。刘爹家住在老街,所以我经常会到老街去走动。刘爹满头的白发,很少说话,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好好念书”。人年少时得到别人的帮助是不太懂得念恩的,只有到了一定的年纪,世事经历的差不多了,才明白恩情如天。如今想来,颇多愧疚。另一个是我初中语文老师,也住在老街,父亲把我送到华阳社中曾请他严加管教我。老师姓汪。汪老师的眼睛会说话,上课时,整个面部表情婀娜生姿。有时常常我会以为汪老师是个会唱戏的人。看过许多戏,戏文记不住,但唱戏人的某种表情是会记住的。汪老师当然不会唱戏,但我却记住了他上课时婀娜生姿的脸。若干年后,我在县城实验中学的操场上见到汪老师,喊他。我说我是么么,我说在华阳,我说您住在河街,我极力用地名来提示汪老师,汪老师却怎么也想不起我来了。他说,我教的学生太多了。然后微笑,微笑里略带一丝羞赧。我又看见了婀娜生姿。那婀娜里有熠熠生辉的光亮。 我们很少会因地名而想起一个人来,更多地是因为记住了一个人,而记住了某一个地方。我记住了刘爹和汪老师因而记住了河街。于是河街就存留到我的记忆里了。一条街的消亡,对于个人来说,或许因承载了某种回忆而有怀念与惋惜之情,可相对于一个时代来说,一条街不在了,会有另一条街来代替。一条河不在了,似乎也没什么稀奇。许多的河都干涸了,正好可以车轮滚滚。历史向前,怀念向后。太阳从江面升起,从山后落下,周而复始。 严凤英在黄梅戏《小辞店》里唱:“柳凤英在十字街做买做卖,有一位大方客送我一块招牌,上写着四个字‘绅商学界’”。作家孔阳在一篇文章里佐证,柳凤英的故事就发生在今天的华阳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河街的街口就曾摆放过柳凤英的麻糖与草鞋。 蔡仲贤的弟子胡普伢,光绪初年在华阳镇唱《小辞店》,唱了七七四十九天。我在想,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热闹与繁荣。写这些的时候,我在听《小辞店》。柳凤英唱:奴店中来往的客人山人海,哪一个不想我,他除非是个痴呆。 面对河街的废墟,我能说些什么呢?——今天距离胡普伢在望江华阳镇唱《小辞店》已经近130年了。那唱者动人,听者唏嘘的《小辞店》,一百多年后,却成了他乡的文化遗产。 华阳,一条古老的河街,一个往日的繁华所在,如今只剩废墟残垣,苍夷满目。华阳,只落得静听江声,如流光般的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