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 文:小文 诵:玲子

嫁妆 文/小文 丫丫是柱子的闺女，她三岁时，妈妈生病去世了，丫丫六岁时，有了一个新妈妈，新妈妈叫二娥，是个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新妈妈也有一个闺女，比丫丫大两岁，叫囡囡。这一家四口，成了小李村令人羡慕的幸福之家。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两个闺女都长大了。前年囡囡出嫁，男方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从彩礼到婚礼都办得很隆重，小两口在北京同一家房产公司上班，平时工作忙，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来探望父母。 今年过了立秋，丫丫也要出嫁了，这个丫丫大学是学导游的，是在大学搞的对象，男方是安徽人，有弟兄四个，家里条件不好，同意到丫丫家来倒插门。柱子和二娥从麦收完就开始张罗。首先是彩礼，二娥征求丫丫的意见，丫丫说男方家里困难，她想零彩礼出嫁，柱子说彩礼不在多少，虽然他们家条件差，但是也得意思意思。二娥说，让男方随心出，有多少算多少。丫丫把父母的意思告诉男方，男方说目前只筹借了办婚礼的钱，彩礼钱没有。柱子说哪怕一万也行啊，这一万等闺女结婚后，原封不动地带回婆家，他们两口子再给闺女准备一份嫁妆，男方表示为难。柱子很生气，丫丫愁眉不展，二娥见状赶紧劝柱子，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孩子愿意是最紧要的，零彩礼就零彩礼吧，别看眼下条件不好，只要两个孩子努力上进，日子会过好的，白手起家的例子太多了，何况男方家里还筹借钱给办婚礼呢，柱子同意了。 给丫丫什么嫁妆呢？柱子和二娥犯愁了，尽管这些年，他们辛勤劳动省吃俭用，有一点积蓄，但是他们的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得留点钱防老。如果除了六铺六盖，啥也不再陪送，又怕乡里乡亲的笑话。最主要的是囡囡出嫁时，由男方出钱办得太隆重了，这些外人是不知情的，如今轮到丫丫，不能太寒酸了，尤其是二娥，很担心别人说她后妈薄待了丫丫。思量来思量去，俩人决定卖掉他们的老宅子。这几年搞旅游开发，他们小李村依山傍水，空气干净新鲜，被列为重点，老宅子虽然旧了点，但是前后两个小院，青砖绿瓦主房陪房街门院墙应有尽有，前后院之间有古香古色的拱门相连，院子里有绒花树桃树，有石榴树苹果树，还有一眼深水井，水特别清凉甘甜，卖个十几万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把出售信息发到了网上。 这天上午，有买主来看房子了，柱子领着人家到老宅子里里外外转着看着，最后买主出价二十万，柱子喜出望外，赶紧给二娥打电话报喜，二娥飞一样的赶了过来，双方商定明天下午五点，一手交钱一手拿房产证。这二十万，拿十万给丫丫当嫁妆，再给囡囡五万，剩下的再加上他们的积蓄，作为养老金，怎么计划都是妥妥的。不管怎样，丫丫的嫁妆有着落了，柱子和二娥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这天晚饭时，丫丫特意让爸妈到老宅子这边来吃。云朵很淡，跟晚风一样轻柔，月光也是轻柔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寂静的院子里，飘散着石榴花和绒花的香气，知了不知在哪棵树上有节奏地唱着，和着蛐蛐儿的鸣叫，好像一首温馨的小夜曲。丫丫把做好的饭菜，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有凉拌苦瓜，有西红柿炒鸡蛋，有土豆丝炒青椒，还有小米粥和野菜煎饼。这些饭菜确实给了柱子和二娥，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俩除了夸丫丫厨艺好，高兴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丫丫说只要爸妈喜欢，她以后天天变着花样做给他们吃。柱子说他们准备给丫丫十万块钱当嫁妆。丫丫说不要，她知道男方家拿不出彩礼，爸妈怕她没有嫁妆，被别人笑话，爸妈还怕别人说他们外待她。丫丫说，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让别人看的，她愿意零彩礼出嫁。爸妈这么多年来疼她爱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就是给她最好的嫁妆，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嫁妆。爸妈的年纪越来越大了，结婚后他们小两口哪儿都不去，就留在家乡小李村，留在爸妈身边尽孝，让姐姐在外面安心工作，请爸妈把这老宅子留下来，她要把这里改成绿色农庄，他们小两口有手有脚有头脑，又肯吃苦耐劳，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三个月后，柱子和二娥从秦皇岛旅游回来，看见老宅子里面有人装修。原来老宅子已经被丫丫二十五万卖掉了。 作者简介： 小文，原名史越，河北磁县人，是一位热爱生活、热爱文字的人。 审稿：甄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