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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山竹笋
作者: 石建树 朗诵: 海之魂
每年涨端午水的时候,故乡的竹山上会有肥嫩的竹笋从土里拱出头来。这个时候父亲就会把我们都叫回家,品尝他采摘的新鲜山竹笋。今年也是如此,不一样的是他呼唤的声音似乎比往年沙哑了许多,也焦急了许多。
回家的路上,父亲年轻时的身影在脑海里不断浮现。那时的父亲像牛一样强壮。他不仅是做阳春的一把好手,而且还娴熟各种谋生技艺。当木匠,他能竖房子,装板壁;做篾匠,他会编撮箕,划篾条补箩筐、背篓。他还能炒一手好菜,村里红白喜事,少不了他灶前锅边忙活的身影。可是,而今的父亲英雄落寞,剩下的只是满眼的无奈与整日整夜的孤独。
回到家中,户门虚掩,灯光昏黄。父亲斜斜地靠在木凳上,模样十分疲惫,而他的脚下是厚厚一堆刚剥下来的竹笋壳。
晚餐时,父亲没有像往常那样来一盅小酒。说是前段时间患支气管炎咳得厉害,暂时戒几天。我劝他去县城医院看看。他说已经到集市上捡了几副中药吃,现在不咳了。我又问他,你病着还上山采竹笋?他说能采一点是一点,好让你们带回去。
这餐饭我们都吃得很慢。父亲夹着米饭往嘴里送,再慢慢咀嚼下咽。期间,他曾几次站起来似乎要找寻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找。
离开家的时候,父亲缓缓站起来背对着我们微微挥了挥手。
望着父亲背影,我的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父亲真的老了,曾经挺拔的腰身如今低低地弯了下去,像一张废弃的旧犁。
责任编辑:李慕云。字数:545字。评价:较好。语言流畅,比喻别致。较好地表现了本月“人生的奔忙”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