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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小野花
文/王玉霞
那年我13周岁，上初二，面对人世懵懵懂懂。村里流行订娃娃亲，和我年龄相仿的伙伴大都订了亲。
有一天放学回家，刚进院子，就听见张媒婆的声音，心不禁砰砰直跳，偷偷到窗户下听。“你家小霞虽然长得标致，可她属羊，十羊九不全，她爹那么早去世，……唉，张亮家是穷了点，人也长得黑点，但有把子力气，能干活……”我的脑子嗡嗡响起来，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站在了我身后，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叹口气，说：“孩子，认命吧！”我猛地转身，冲母亲嚷道：“我不！”
我不明白为何要有定娃娃亲的陋习，为何对属羊的女孩存在偏见？
天空灰蒙蒙的，飘起了小雨，我踩着泥泞的小道，趔趔趄趄向前走。路边的杂草丛中开着几朵小花，虽然不起眼，却倔强地昂着头颅。我不就像这野花么？渺小而无助……
那天，在学校，我向陈老师诉说了我的迷茫，陈老师拍拍我的肩膀：“你改变不了这里的习俗，但可以好好学习，考出去。”这句话让我啃遍了课本和老师借给我的学习资料，背水一战，考上中专，跳出了农门。
和老公开车回家探望老母，远远看到邻家小姐妹，电动三轮车带着四个女儿回娘家，她臃肿的身材，苍老的面容，让我无法接受这就是当年的班花，那个打着花伞嬉笑的女孩。
再次走过那条小路，我欣喜地看到更多的小野花正昂首向天空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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