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微散文】征文24期《眼神》作者: 袁志英 朗诵: 海之魂

眼 神 作者: 袁志英 朗诵: 海之魂 才二年级，她就不想上学了。 她是心疼父母，十多亩田地，全靠肩挑背磨。春种秋收，总是最后一个完工，难免让村里人笑话。她想她能帮上些忙。可当母亲操起扁担撵她去上学时，那血红的眼睛，像极了老牛。 老牛的年龄比她大多了。她放假等于放牛。要是某天牛肚子未鼓就牵回家，母亲就叨叨：牛都看不饱，又不好好读书，还能做啥？说得她怏怏的。但老牛是人见人夸的好牛，干活从不偷懒。她曾看到枷单把老牛的脖子磨掉一大块皮，血浸浸的，仍然在母亲的鞭子下喘着粗气耕田。为这，她多奖励了老牛一背草。老牛嚼着青草甩着尾巴，看向她的眼神柔得像水。 读书有啥好的？离开母亲的视线，她的步子能踩死蚂蚁。 那天，她途经工棚，发现坝子上到处是人，一口大锅底下柴火正旺，锅里的水已冒泡。才几天未见的老牛歪着头倒在一旁，目光涣散。老牛见她像见到救星，眼里多了一丝光亮，前蹄擦着地面，想站起来。奈何它昔日健硕的四条腿，此刻瘫软如泥。她跪下来，像母亲用鞭子催它干活一样，用力拍牛屁股，手都拍痛了，老牛也没能动半分。抬头的刹那，她看见好大一滴泪从牛眼里钻出来。 有人说，怕再也找不到这么能干的牛了。 也有人边吞口水边嚷嚷，老了，不中用了，该死！这辈子还不晓得牛肉是啥味呢。 她有些喘不过气，起身就往学校跑。 上课时，她总觉得有一双泪眼在注视她，哪敢分心？ 后来，她当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