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作者: 红山飞雪 朗诵: 海之魂
对面病房的老人熬了几天几夜后,悄无声息地去了。
没有嚎啕大哭的人,没有几个前来送别的人。几名护士清理着病房。白色的大褂,白色的灯光,窗外惨白的月光也照进来。一种可怕的寂静。
我们病房里躺着的和坐着的都不说话。
妻子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对面那个五十上下的女人,躺着,脸色纸一样白。紧闭双眼,眼角有泪水渗出来。
妻子卵巢囊肿手术一个星期了,虽说没什么大碍,可是,我始终放心不下,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手术。对面床女人是什么病,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也没有打听。虽然很虚弱,但她谈吐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他的男人是一个很健壮的人,乐观,健谈。每次来,都欢声笑语,说个不停。那个娇小的女人靠床头半坐着,看着忙里忙外说个不停的男人,满眼都是爱意。
妻子曾悄悄地说,那么快乐,女人没什么大毛病吧。
是啊,能够在医院那么快乐,一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我想起了对面病房那个走了的老人,心情又沉重起来。
夜深了,屋子里关了灯。病床上的人睡了。
我起身,悄悄走到屋外。
转过走廊,忽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一边洗脸,一边抽搐。
那不是那个快乐的男人吗?
我的心突然沉了。一种低沉的悲恸声音从那男人的胸腔发出来。一个男人低沉的悲鸣,足以击垮任何坚强的心。
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他仰起头,满脸泪水。
我的泪也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