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啵》作者／朗诵：海之魂

啵啵 作者／朗诵：海之魂 啵啵是我家的猫。从四个月大“接手”喂养，取名啵啵，历经两次“生死劫”后，已经彻底融进我的生活。 去年暑假，孩儿延期开学后，“蓄谋已久”的养猫计划终于得逞。妈妈，上个星期就是这只小猫，这个星期遇见的还是这只小猫，说明它跟咱们有缘分……你看它多可爱，毛这么长，脖子下面一圈白，还有这四个小爪子，你看你看，四蹄踏雪……孩儿追着我不停介绍。 从进门发现多了个“异物”的存在，我便皱了眉。 小时看见什么都想买回家的孩儿，高考后几乎天天嚷着要养只猫、狗。看我每次都毫不犹豫回绝的坚决态度，干脆来个先斩后奏——偷偷抱回家来了，顺带还买回来一只大铁笼子，并乐滋滋地表示：铁笼子就是小猫的窝，它不会乱跑，不会把家弄乱。 我懒得看。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叫“老黄”的狗，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只是听家里人说上四班三运转的母亲夜半下班时，老黄会在母亲下班的路口等候；母亲上夜班时，老黄会送母亲到路口。老黄丢了后，家里又养了德国黑贝，这时的我已经上小学。记得黑贝没出满月就被抱回了家，我也曾逗弄、陪其玩耍，待到它稍长，不是咬了家里的沙发，就是又因毁坏东西而被母亲训斥时，我也曾护着它抱进怀里。在一个傍晚我放学到家后，听说发情的它听到一阵熟悉的摩托声响，自己打开家门后溜了出去，就再也没回家。我们找了很多地方，张贴了很多寻狗启示。那时吃狗肉的行径正盛行。 也许看出了我的疏离，小猫除了偶尔“喵喵”叫几声，怯怯地在笼子里倒也安生。奇就奇在到了傍晚，它不仅在笼子里到处转悠，还“喵喵”个不停，水也不喝，猫粮也不吃，待到我猛然醒悟般问道，是不是想大小便？待打开笼门，它小心谨慎地探出头来，左嗅嗅右闻闻，孩儿把它抱到猫砂盆里后，这才安静下来。方便罢还不忘用小爪子刨啊刨地用猫砂盖严实。只是这一出笼不打紧，听着它似婴儿般柔柔的叫声，以及孩儿在旁边“鼓吹”的：它这么小，不会把家弄乱的。我若再想把啵啵关进笼子里，似乎有点“狠毒”。 也许是天性使然，孩子们都喜欢小动物？孩儿小时在院里观察过雨后的小蜗牛、七星瓢虫、潮湿虫、小蚂蚁等小昆虫，家里也养过小鸡、小仓鼠。通过细致入微地观察、了解等，孩儿写就的《雨后的小蜗牛》荣获过世界华人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通过喂养及观察小仓鼠，也写了美文，并在当地报刊发表。 网上预约检查、洗澡、猫三联、驱虫等诸多事项，孩儿三下五除二搞定后，开始煞有介事地手拿猫粮教啵啵“蹲下”，叫“姐姐”地训练起来。 如果按照孩儿的步骤来，啵啵应该平安无事吧。如果孩儿爹不是让孩儿抱着啵啵，两人直奔家附近的那家宠物医院，啵啵会得猫瘟吗？有些事情细思量，才会懂得“想当然”确实无益处。 到了孩儿爹说的那家宠物医院后，宠物医生二话不说先给啵啵注射了一针疫苗，紧接着又给啵啵洗了澡！作为“外行”，在喂养啵啵的过程中，我们才渐渐得知这一基本常识性的无知——疫苗、洗澡怎能同时进行呢。 妈妈，那人把啵啵放进一个袋子里给啵啵洗澡，啵啵叫的可惨了。爷俩儿带着啵啵从宠物医院回来后，我看了看打完第一针疫苗也洗了澡的啵啵，从心里还是无法认同——冷不丁买只猫回来，并不只是单纯的喂点猫粮就万事大吉的。这可是一条生命。 晚上啵啵一下就蹦到了床上，我呵斥着把它撵了下去，并迅疾撤下床单……我没有洁癖，但受不了小猫爬上我的床，虽然它刚刚洗过澡。 第二天，啵啵开始呕吐。孩儿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单位。孩儿说问了宠物医院的医生，说再观察观察。孩儿第二次打来电话时已带着哭腔。待抱着又吐又拉的啵啵再到宠物医院，我第一次接触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的宠物医生，加上几只关在笼子里的猫，以及难闻的气味，莫名有点质疑这家宠物医院的水平。但既来之，况且啵啵也是在这里注射的第一针疫苗、洗的澡。顾不上环顾太多，简单说了啵啵的情况后，宠物医生一边似唠嗑般，一边让一个实习小男生拿出类似体温计的一个东西，给啵啵进行检查。片刻，拿过来一张试纸，直接来一句：猫瘟。 这是一个太过于健谈的宠物医生，拉拉杂杂说了很多，甚至说到他们家兄弟姐妹6个，他是老幺，上面5个姐姐特别宠他，因为打小喜欢小动物，所以才开了这家宠物医院……他说自己养了20多年的猫，猫一旦得了猫瘟基本就治不好了。末了又加一句：也可能买回来的时候就得了猫瘟。 一时间，我有点束手无策。孩儿又开始抹泪。 有点发蔫的啵啵，此时难受得弓起背再次呕吐。 尽你所能治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虽然只是一只猫。 我不保证能治好啊，大概率治不好，别介花了钱打水漂。宠物医生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回家路上，孩儿看着默不作声的我，似是宽慰道：妈妈，咱们尽力给啵啵治，也许能治好的。看我未回应，接着道：啵啵确实跟咱们有缘分，如果不是推迟开学我跟爸爸就遇不到啵啵，过了一个星期那老农还没卖出去，还能让我跟爸爸遇到……照宠物医生的话，啵啵没准就是在老农那里得了猫瘟，你想啊，那老农肯定不舍得给啵啵治。这说明啵啵就是让咱们来给它治病的。 我哭笑不得。 好在有惊无险，经过输液、打针、吃药等一系列操作后，啵啵总算在孩儿开学前康复了。 考虑到须一起去送孩儿入学，啵啵得寄养在二姐家。说来也怪，那日，本着带啵啵熟悉熟悉环境的想法，一大早我们就带啵啵到了二姐家。啵啵似乎明白什么似的，到二姐家后，先是陌生的探了探头，随后这屋那屋“巡视”了个遍。待我们睡醒午觉，它竟然安静地坐在二姐午休的床尾，讨好般晃动着小尾巴，啵璃球般的大眼睛不转睛地看着我们。 也许是“经历”了那场猫瘟事件，让我对啵啵越来越有了怜惜之情——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生了病，有了难，生命竟然完全系在人的一念之间。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下班到家，啵啵“喵喵”叫着扑上前，一边摇尾巴，一边在脚前蹭啊蹭，直到用手抚摸了它，才会满足般长长地伸个大懒腰。而我竟然不自觉间开始“娇纵”它——先是把一床绒毯给它做铺被，继而在它跳上床时也不再忍心撵它下去，甚至把我所钟爱的花瓶不小心碰碎时，看它“嗖”的一下窜老远，然后一副无辜知错的样子，我又怎忍心再骂它。 所谓好奇害死猫，说的应该就是啵啵了。 感觉猫瘟刚刚好，啵啵又闯祸了。至今想起我还是纳闷，挂在墙上的大红的中国结，啵啵怎么就那么好奇？也怪我疏忽大意，那么高的中国结，满以为啵啵够不到，除非它长了翅膀。没成想，啵啵确实刷新了我的认知。如果不是孩儿看见地上有红丝线头，质疑啵啵会不会把红丝线吃进肚子里？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调皮的啵啵，每天练习蹦高似的蹦啊蹦的，还真能顺着门框“飞”上墙。 当天到宠物医院给啵啵做了透视后并没有发现红丝线。这家宠物医院是孩儿最初从网上选择的。宠物医生诊断为肠胃炎。回家后遵医嘱又是给啵啵灌药，又是增加营养，甚至强行让其喝水以助排泄。啵啵倒也配合，每次“浅尝”食物或水后，便会安安静静地找寻角落躲起来。 依旧不见好转。直到第7天啵啵还是难受的弓起身子呕吐。待做了钡餐后，才发现一米多长的丝线已经把啵啵的肠子缠绕住。 从手术室出来，啵啵已经睁开眼。宠物医院的朱医生说，别摸它，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去。 朱医生是一个90后，所学专业就是动物医学。他说，动物天性就是如此，别说蹦高吃丝线不稀罕了，还有吞针，吞玻璃球的……因为猫都是倒舌，它越想吐越往舌头上卷，直到不得不咽下去…… 朱医生从南方奔女友来到北方，开的这家宠物医院虽时间不长，但一个多星期以来，通过对啵啵的后续治疗，以及他的耐心、对动物的科学的分析、独到的见解等等，不难看出，这个大男孩并不仅仅停留在喜欢小动物上，他对专业是熟稔也是热爱的。也难怪网评分值几近满分。 一书一猫一世界。此时，啵啵四仰八叉在我身边，没了夜半的上窜下跳，没了缠磨脚前的卖萌，没了忽然蹦上我肩头的俏皮，没了一跃而上窗台后眺望窗外事的猫思……听见书页的翻动声，它抬起头，半眯起眼睛，打个大大的哈欠，继续卧倒在我身边。安静如猫，吾心也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