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见她对两人乃是兄妹之事既不伤心惋惜,亦无缠绵留恋,比之当年木婉清得知是自己妹子之时的凄然欲绝情状,浑不相同,心中忽有所感:“她毕竟对我并无多大情意,语嫣一生苦恋表哥,只因慕容复当时一意想去做西夏驸马,她在万念俱灰、无可奈何之中,才对我婉转相就。”
霎时之间,脑海中出现了王语嫣几次三番对他冷漠相待的情景:包不同赶他出听香水榭,他恋恋不舍地不肯走,王语嫣并无片语只字挽留,连半个眼色也无,反而是阿碧情致殷殷地划船送他到无锡;此后西来同路,包不同数次恶言驱逐,不准他同行,王语嫣也从来没丝毫好言居间;他几次背负她脱险,她从不真心致谢,唯得以重会表哥为喜;最后在少林寺外,慕容复将他踹在地下,发掌要取他性命,王语嫣全无半分关怀;他父亲和南海鳄神舍命来就,慕容复出指点中了段正淳胸口,王语嫣反而大声喝彩:“表哥,好一招‘夜叉探海’……”
段誉再次见到玉像,霎时之间,心中一片冰凉,登时明白:“以前我一见语嫣便为她着迷,整个心都给她绑住了,完全不能自主。人家取笑也罢,讥刺也罢,我丝毫不觉羞愧。语嫣对我不理不睬,视若无睹,我也全然不以为意。之所以如此自轻自贱,只因我把她当做了山洞中的‘神仙姊姊’,竟令我昏昏沉沉、糊里糊涂,做了一只不知羞耻的癞蛤蟆。那并不是语嫣有什么魔力迷住了我,全是我自己心生‘心魔’,迷住了自己。”
段誉为君,清静无为,境内太平。后来他禀告伯父本尘大师,将自己身世秘密对华赫艮、巴天石等亲信说了,立木婉清为贵妃、钟灵为贤妃、晓蕾为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