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人儿,太过平常。没有阳光少年白衬衫,也没有伊人衣袂翩翩。只是刚好,他无意闯入了她的生活,她也就此追逐。
她曾在向着阳光的地方说着最好的未来,然却在那个男人的出现中变了样,乱了套。
彼时,那个男人还是高一年级娃娃们的教官,每天指挥着小孩们走正步站军姿。原本与我们这些高三党相安无事,然却一次偶然,便有了交集。
大家都说,军队里的男人不管长得怎么样,那身军装就足够让他们脱颖而出。我想这话说的是没错的。就像她看到她军装挺拔时,就莫名的有了该死的心动。
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爱情依然是一个隐晦的词。没有人会把它公之于众。可她为了她的爱情义无反顾,自那天起,她拒绝了每一个倾心她的男孩,拒绝的话都是一样“我喜欢了一个远方的人,所以不会在这停留”。她认真的模样震惊了那些男孩,从此,她的身旁再没有了嘘寒问暖。
这场追逐一开始便是辛苦的。当她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她喜欢了多么特别的人,这样的特别,提醒着她要收敛自己的张狂,她不能给他任何的困扰。
他要离开的事实像蚂蚁一样挠着她焦躁的心。那几天,她最爱的数学课都没有抬过头。
有一天,她泪眼汪汪看着我说:“亲爱的,你一直都是最有办法的,帮帮我,好吗?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又是闹着玩,可这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不怕他不喜欢我拒绝我,我只怕喜欢都不能说出口,这样我会很遗憾的,我会真的疯掉的。所以,求求你,好吗”
看到她的低姿态,我心软了。而后来看到她的伤痛,便恨透了当初自己的心软。
那个联系方式就是历经周折。
她拿到那十一个数字的时候,脸上有着从未有过开心。她又怎么会知道,这十一个数字,是我以吞下三大碗米饭为赌注换来的。
开始也只是礼貌的问候,慢慢有了进展。虽然这进展,都只是她长篇大论,他简单回复,简单到字数从未突破五,简单到只是礼貌应付。可她仍旧很开心,她说他很忙,他要保卫家国。重要的是,她可以对他说,他看着就好。
终于一个月后她以她的18岁生日为由,要来他的QQ。开始他是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军队有规定,这些东西不能随便泄露。而她的字字哀求,也终于打动了他。他应该是无法拒绝一个十八岁的姑娘,那么好的年华只有这么一次。她就像有了一个宝贝一样,傻傻欢喜。
或许是那数条千字的短信让他稍微有所触动,他对她说了一句:“这么棒的姑娘,你要加油哦。以后的事交给以后再说”。模棱两可的话却让她珍惜,像是有了承诺一般,即使这承诺在我们看来根本算不上承诺。
从此,我们挑灯夜战的时候,她给他写着日记装着满满的心事,甜蜜又沉重。每晚拿着手机敲打着她想要说给他听的话,近视便越来越严重。终于,惨不忍睹的分数出来了,她日夜加深的黑眼圈像是一个天大的讽刺一样。然而也只有她知道,她的黑眼圈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本以为她会因为这次的打击清醒过来。可事实上她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句顺其自然,不怪他。
看着她和当初的梦想已经背道而驰,不忍曾经那么优秀的她渐渐沦落。于是,我和她的对话由平静到愤怒。她知道我是为了她好,于是激烈争吵过后,她抱着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真的就着迷了。我也没想到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越到后面,她的声音就变成了哽咽。
她居然,为了一个见面不到三次的男人,流泪了。那一刻我想好的骂她的话都停在了口中,我们每个人追求的都不一样,我要一个好的未来,而她要的是对的时间有一场刻骨的深情,我有什么理由去破坏这样的深情呢?
我妥协了,擦掉了她的眼泪,说:“为了他,先变成最好的自己。好吗”
像是在黑暗中忽然有一双手一样,有了我的理解她便放松了不少。生活貌似回归了正轨,她开始好好听课,好好努力。只是她的光芒是他!
她给他写信的习惯没有中断,从夏天到秋天再到白雪飘落的冬天,她的信也从一封,到了70多封。她说等到春天到的时候她要把这些东西寄给他。她还说只是这些信远不够。她给他制作了一个相册,用为数不多的几张辛辛苦苦收集来的他的照片,变了花样,填满了整整一个相册。她在淘宝上,用她和他的两张独照,做了一个枕头,在枕头的右下角绣上了,他们两个名字的缩写!而他永远不会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母,多少次扎破了手指。还有一个神奇的杯子加热水之后就有他的照片,他不知道她想说的是,我想给你所有的温暖。……还有很多的细节还有很多的小心思,都在那场慌乱匆忙的高三生活中,逐渐到了尾声。她守着他说的那句“我会在这个城市等你,等你变成最好的自己”,守了九个月!
然而高考,她还是失利了。因为一夜不眠。最后她只拿到了一所普通2本的大学通知书。普通到,她最差的水平都不会如此。难过了之后,她说;我还是要去那里,就算是去那里的专科我也要去,他在那呢。我坚持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绝对不能。你会支持我,对不对?就算和我爸妈闹翻,我也一定不会动摇。就算所有人理解不了,都无所谓……
那天,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很混乱。可我知道,那丫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了。
那个暑假,她在家里练习瑜伽,换了发型,学了很多种菜谱。做了这么多,她说,要让自己是他的惊喜,让他觉得没有白等。
一天,她好像中了大奖一样,抱着我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昨晚问他,他有没有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心动,他说,‘有一个女孩正慢慢走近他的心里’他肯定对我有感觉了,我要守得云开啦!”陪她一路走来这么久,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为她开心,我以为,真的就等到了幸福。
那天,她说,她结婚的时候要让我们这些伴娘团都身着迷彩,为她俩唱《军中的绿花》;那天,她说,等到以后要让他陪着她去吃最辣的火锅,只他和她;等他有时间,他们要一起去好多地方,看更美的风景; 那天,她也说,见面的时候要我帮她踹那个男人几脚,这一路她好辛苦,只是她舍不得动手。
后来,我陪她最后疯狂一次。他生日的时候,她要见他,给这段追逐一个交待。那是她期待的样子,真幸福。如果这是幸福的开始,多好。
晚上12点的时候,我与她站在了特警大队的门口。她说十二点是一天的开始,她要在一天最开始的时候给他最早的祝福。
可从十点等到了十二点,他还是没有出现,最后他终于有了消息,他说:回去吧,我们不适合。一直没有跟你说,你来的两周以前我佳人在侧。上次已经说了,有个女孩走近了我心里,我们在一起了。还有,我不是明天的生日。
原来幸福圆满都是别人的幸运,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的独角戏。
我们就坐在那个门口外的马路上,说不出的狼狈。从午夜到天明,他还真的从未出现 终于,她的防线崩塌了那么无措的哭着,像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心里空了。她说:“原来,他要的以后,我格格不入。”
这场追逐终于结束了,带着伤痕眼泪,尘埃落定。青春总会有那么些刻骨铭心,而后的岁月才有的回忆。那么,愿时光赐给她一个对的人,陪着她走过以后的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