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之黄雀在后

万里长城之黄雀在后

2015-12-28    15'26''

主播: 秦时明月官方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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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正当白芊红踏进桂陵,使得城中万人空巷之时,却有人无心看这场热闹。儒家子弟在黄带弟子邵广晴、谈直却与刘毕的带领下,化整为零地分批离开了桂陵城,又悄悄化零为整地集结在白芊红回返秦军大营的必经之处,也就是高月入城时撞见卫庄的那个小树林。 当最后一批由邵广晴亲自率领的儒家弟子也到达集合点后,刘毕便亲自清点人数。“六十、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六十三?”刘毕一个个数将过去,数到最后一人时,手不禁发起抖来,刘毕紧张兮兮地回过头问江昭泰道:“怎么只有六十三人?昭泰,你那里还有谁没到?”“回五师兄的话……”江昭泰答道,“方才我们出城时,三师哥说他身体突然有些不适,要我跟杨安远几个师弟们先行出发。” “他身体不适?刚才在城中不是还好好的吗?”刘毕忍住心中怒气,尽可能语调平和地问道。“嗯。”杨安远点点头,答道:“三师哥刚刚是这么说没错。”“他哪里不适?说话啊?三师兄有说他一定来吗?”面对刘毕铁青着脸一连串的逼问,杨安远有点心慌,忙道:“三师哥没说他身上哪儿不舒服,只叫我们先走,说他随后就到。师哥不信你问昭泰好了。”江昭泰看刘毕瞪着自己也慌忙点头:“方才三师哥确实是说,他随后就来。”“好好好。他选这个时候‘不适’,还真是好。”刘毕回道。 刘毕揉着双手紧张地来回踱步,不知绕了几圈之后,终于停在谈直却面前。刘毕与谈直却两人不说话,心中想的都是同一回事:“这下可好,邵广晴不来,八佾剑阵便发动不了。没有八佾剑阵,这里六十三个兄弟单打独斗无人能赢春老,多半还要赔上性命。莫非……莫非就这样无功而返吗?” “若是现在回城,自然可以保住这儿所有人的性命。”谈直却在心中想道,“只是天明此时应该还与盖聂等人同在城西客栈,他既与白芊红在一处,当然不能前去告知他计划取消。这么一来,天明依约前来之时,便只剩下他一人单挑春老、白芊红……这、这怎么行?”谈直却心中暗自悔恨不该听信刘毕之言,明明早就商定要以八佾剑阵对付白芊红,刘毕却直至今天早晨都还不肯告诉荆天明实情。 谈直却急,刘毕更急;谈直却心中后悔,刘毕的心中只有更后悔。“唉,我早知道三师兄贪生怕死,这才费尽唇舌百般劝说于他。早知道他会临阵脱逃,那白芊红又只带春老一人前来,我着实不应贪功坚持定要摆下八八六十四人的八佾剑阵,若是此时改用三十六人的八佾剑阵,不知还来得及来不及?”原来儒家的八佾剑阵可大可小,或八人一行,一行八列;或六人一行,一行六列。先前刘毕不敢肯定白芊红真的会依约只带一人前来,便坚持摆下八行八列的八佾剑阵,如此一来,就算鬼谷四魈四人齐至,只要白芊红没有暗中伏下兵马,儒家这边都有九成九的胜算。“唉,我在想什么?”刘毕摇摇头,在心里头又叹了口气,“无论是八行八列,还是六行六列,都得有三个黄带弟子在阵中鼎足推动剑阵,这八佾剑法的威力方能发挥,若非如此,当初我又何必苦苦哀求三师兄呢?”谈直却见刘毕久久不语,时间一分一秒的拖将过去,便跺脚道:“五师弟,不能再犹豫了。计划取消。你这就带领大家回城,我去告知天明。” 十余日的殚精竭虑转眼间付诸东流,刘毕虽不甘愿,但到了此时,也只好说道:“罢了、罢了。四师兄你快去,莫让天明撞进歹人手中,只是言语之间务必小心,莫要教人笑我儒家做事虎头蛇尾。”“纸能包得住火吗?”谈直却心中早打定主意要硬闯酒楼,只是想到此事将来必为天下人所嘲笑,怅然道:“唉!这个时候还顾得了颜面吗?我去了。”谈直却正要走,江昭泰却叫了起来:“你们看那边,定是三师兄来了。”众人齐向江昭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见一个白袍人手中持剑,急匆匆地向这边赶来。江昭泰与杨安远都欢呼起来:“三师兄来了。三师兄来了。” “大伙儿都在这儿。我没来迟吧?”戚戒浊站在惊呆了的谈直却与刘毕身前,气喘吁吁地道,“呼!呼!广晴……刚才广晴……跟我说,说他肚子突然疼得很,站都站不直了,要我来顶替他的位置。白芊红那妖女来了吗?”戚戒浊缓过气来说话便也连贯,他见自己说了半天,刘毕与谈直却两人却呆若木鸡不言不语,忍不住说道:“喂!你们两个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到我站在这儿吗?广晴他说……” “他肚子疼?”谈直却满脸都是轻蔑之色,没好气地打断了二师兄的话,又转头问刘毕道,“五师弟,你是这件事的头儿,你说怎么办吧?” “这……”按照刘毕的本意,是绝不愿让戚戒浊参与刺杀白芊红一事的。戚戒浊的武功虽略胜邵广晴一筹,练八佾剑阵的时间也比自己多出不知多少,但戚戒浊为人武勇却瞻前不顾后,加上他又自恃年长,平日里除了大师哥杨宽文与师父亲子邵广晴的话还肯听上两句之外,谈直却与刘毕都极难叫得动他。刺杀白芊红一事,既是刘毕一手策划主导,大家早就说好待会儿动起手来一切唯刘毕之命是从。刘毕心中着实没有叫得动戚戒浊的把握,虽明知邵广晴绝不会来了,还是忍不住问道:“三师哥,他真的不会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戚戒浊狂奔至此见刘毕脸上毫无欣悦之色,也是满脸不高兴,呛道,“他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怎么来?” “那好吧。”刘毕权衡事态,终究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错过大好良机,便道,“那就请二师兄代替三师兄的位置。不过……”“不过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你这是跟谁学的?”“还请二师兄务必听我指挥才是。”“知道啦,知道啦。”戚戒浊不耐烦地回道。刘毕心中暗自叫苦,却不敢说,只好转头对在场众人吩咐道:“大伙儿这就散开,按原先安排的位置躲好。客栈里酒宴一散,荆天明便会火速赶来会合。” 众人闻言旋即抽出长剑,各自掩身在草丛或树林之间。刘毕自己也低低地伏下身去,不多时掌心便沁满了汗水。刘毕回想自己投身儒家门下未久,八佾剑法新学乍练,虽说上阵杀敌过几次,如今见血已不再像往日般动辄发抖,但这么大的事毕竟也是头一遭经历。刘毕脑中胡思乱想,猜测着等会儿是真能为百姓除害,为父母报仇呢?还是害自己送了性命?初时他心中纷乱,万般头绪钻动,但随着时间过去,脑中反倒渐渐空明起来。“那日项羽所言句句实言,但愿我们能一举成功,而不是害得路先生功败垂成才好。”自己那日使计气走项羽,此时想来好生有愧,“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先去见项羽一面,跟他道歉呢?”但转念一想,你项羽说的句句是实,难道我刘毕说的便有假吗?为什么事事都非听你项羽的不可?刘毕正乱想时,前方不远处却隐隐约约地传来人声。 白芊红打从出了桂陵城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她深深后悔自己竟然和路枕浪定下三个月内破城的约定,本来自己算无遗策,拖也要将路枕浪拖死在桂陵城,只等王贲攻下临淄,俘虏齐王,到那时路枕浪独守一座孤城,腹背受敌,为了能使城中百姓活命,还怕他不来自己面前跪地投降?可如今,三个月内要破城,自己真的办得到吗? “春老爷爷。”白芊红想到这儿忍不住抱怨道,“出发前我不是再三跟你说,要你千万提醒我别中了人家的激将法吗?”“嘿。你自己跟人家三次击掌为誓,多豪气呀!如今却来怪我来了。”“真是的,三个月之内不能破城,我可得自杀啊。不怪你,怪谁?”“你这个女娃儿向来心高气傲,连自己的性命都敢拿出去跟人对赌?”春老在四魈之中只与白芊红交好,听她抱怨自己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可那路枕浪也真厉害,你十二岁进鬼谷,十八岁就跟我齐名,可老爷爷我啊,直到一两年前方才看出,你这女娃儿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自己。那路枕浪才跟你对阵了多久?就抓住了你的弱点,不容易。真不容易。”“你还赞他!”白芊红还要抱怨,却被春老给一把拉住。 “白儿,小心。我看前头的树林子有点奇怪,只怕有人埋伏。”白芊红望着眼前浓密的树林,摇摇头道,“春老爷爷多心了吧?路枕浪何其磊落,断不会背信派人刺杀于我。”“唉,你瞧瞧。人都说女心向外,半点儿不假。还怪我夸他?”春老口中开玩笑,同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打量着周遭环境,“你若问我的意见,爷爷倒觉得那个路枕浪比什么卫庄好得多了。我看啊,索性这场仗甭打了,你干脆嫁给那路枕浪。啧啧啧,郎才女貌啊。你们年龄又近……”白芊红脸上一红:“爷爷别胡说了,那……那不一样的。” “嘿嘿。”春老浅笑一声,猛地飞身而起,便向东首一棵大树上扑去。那树上伏着一人,见春老向自己扑来并不逃跑,反而从树上跃下,刷刷刷便是三剑连环疾向春老上盘刺去。“咦?”春老于半空之中,尚能转身避过来剑,他见那年轻人好生面善,不禁说道:“你是……”白芊红在树下却已叫了出来:“你是荆天明!”原来白芊红前脚刚走,荆天明便悄悄溜走火速赶来,这才比他们快了一步。荆天明见二人认出他来,也不答话,脚一落地随即一个转身,剑下便是“星移斗转”“众川奔海”“拂袖而归”三招递出,剑剑皆指向春老,仿佛白芊红并不在场似的。 “好剑法!”春老何许人也,当然立即便认出了百步飞剑,他不欲正对其锋,只是接连闪避,使的身法虽然怪异难看,却在剑光中穿来插去,荆天明接连递出的一十二剑,连一剑也沾不到他的衣衫上。 “怎么荆天明使的百步飞剑,似乎与卫庄使的有些不同?”白芊红在旁看戏,想起那日自己与卫庄在竹林对战,卫庄一招之间便制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她武功虽非一流,眼光却是独到,不多时便想到了。 “是了,卫庄使剑时如绵里带针,雾中飞霜煞是难辨。而这小子使的百步飞剑,一招一式间却有空隙。”白芊红哪知道卫庄所使的百步飞剑,连盖聂本人都不会使,只道莫非是盖聂终究疑心荆天明心向大秦,这才留了一手。但白芊红毕竟对此毫不关心,当下不再细想,只是静观暗记荆天明剑中招数,希望借此洞悉卫庄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