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重午——山鬼云云》
文/淡若春天
重午,多禁忌
王忌早朝,万事不理,放下屈子多年的怨恨
与她一起操持家务,触摸根系发达的青箬
在温暖潮湿的山峦中突然返青的欣喜
让王宫插满菖蒲和艾叶,让河岸与深山的香气在雨后顺理成章地弥漫
一切事物的起始,与终止,都能得以恰当释放
让中年的软弱与羞耻,在水波里慢慢煮热,发慌
显然是不可诠释的忧伤
王上至后山,采摘灵芝。山间石块众多,他翻来覆去寻觅
报怨东边日头西边雨
分身乏术
幽篁之中,有人抚琴长叹,大弦嘈嘈,小弦切切
飞云暗渡,松鸣时涨时消。那些游离在腹间的汉字
没有时机变成完美咒语
只有不完整的的半个语气词:“噫吁嚱…兮,兮”
他害怕没有机会将填词游戏进行到底,于是飞入太虚
请警幻仙姑授之以渔
细细一看,仙子面若山鬼
身上长满可人的软钉子。胸口有痣
唤作梅,转眼起伏不定,变幻万千。王即心头一热
乘虚而入,掀起许多惊悸与凶险的战事
只看那天上人间,风云不可不谓凌利
那恨啊,吹起发丝如刃,仿若摧枯拉朽
那些腐败的,旧有的,烂木头
一时间,落木萧萧,凄凄切切
她用她的樱桃小嘴呐喊,为他助阵:“噫吁嚱…兮,兮”
此前,是清丽的野百合张开双翅,后来
是山鬼,乘赤豹,披挂绯红的辛夷。如今她亦学会了倚门回首的套路
树木阴翳,翻卷如白云,瞬间将她全部收归早起的迷雾
被封印的女萝,被缚的杜若,皆赤身匍匐于王的臂弯
王之后人,于四野待命
他们蜂涌而上,在城门,草木皆兵啊
一触及发啊
“嗯,嗯……亲爱的,
你说的得没错
此事古难全!”
“你说去日苦多,朝露如此短暂
可是天下疾苦,土地松软,塌陷,你可看见,可看见?”
王令其住口:“山中艰险,虎啸龙呤,
切勿乱了我的精神!”
于是乎,他们彼此喂食粮草,像贪吃的孩子
先是木瓜,然后是桃与琼琚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断索取:“予我以木瓜,予我以木瓜吧!”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王餐风饮露,虚空一场,突然就泪如雨下
才想起屈子的汨罗,已是人潮汹涌
世间纷纷扰扰,唯有糯米足以慰籍好事的小鱼
于是,浴兰汤
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以避疫
在山石上刻:王,到此一游!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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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古琴《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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