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岭/遇见》文/凉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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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说: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然我们每个人都一直在期盼,在等待,可以让我们的不得不来拥有缘分的装饰。
1.
“人这一生何其长,抬头望见的月亮多是在他乡。”
顾千佳把看向圆月上的眼神挪下来,踢踢脚边散落的两三个啤酒瓶,半是清醒半是醉意的和身边的人说道。
许是久得不到回复,她不满意的在嘴里嘟囔些听不清的话语,然后拍了一下在身边默默无言滴酒不沾的沈向晚,将手里的酒仰头饮尽,似是抓住了终于可以倾述的人,哪怕不理她,她一字一句的,也想说清楚。
沈向晚意识到身边人的不满,扭头看了一眼这个相识多年的朋友。还是最初的模样,就算发型换了衣服变了,还是那个最初认识的小姑娘啊,不爱哭不爱闹,有什么难过的事都想和自己说一说。晕黄的路灯下她眼睛黑的发亮,语句清晰,可熟悉她的沈向晚知道,这样的顾千佳已经是醉了的。
一言一过往,一念一情深。她沈向晚是明白的,关于顾千佳心中的,难过的,开心的,她是明白的。
2.
时间是把杀猪刀,顾千佳由北到南三四年,日子一天天的过,看着陌生的变成熟悉的,害怕的变成无惧的,其实也不过就三四年的时间罢了。只不过这三四年的时间让那个最初那个把哭笑都挂在脸上的傻姑娘变得再也不复当初了。
你见过南方的三月吗?气候无常,草长莺飞。
忽冷忽热的温度再加上曾经喜欢着自己说永远在一起的男孩子突然的离开,让心情颓废扩大到一发不可收拾,谁也说不清,谁也劝不得。那是和生理的低落状况不同,药医不了觉睡不着,一闭眼就好像能看到那段年少岁月,那段耀眼到让人移不开眼的青春。
那个时候的顾千佳曾拉着沈向晚:“我只有你了,所有的地久天长白头到老的誓言都听过之后,我只有你了,向晚”。
南方三月的凌晨里,顾千佳和沈向晚裹着棉服相互依偎着走出KTV的大门,沈向晚拉着顾千佳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会好的千佳,都会好的,总有一天,你得不到的会得到,心心念念的会遇到。”
这样美好到发着光的想法,跟眼下的寒风阵阵孤身一人形成了太鲜明的对比。沈向晚这个万年单身狗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自己都被吓到,不晓得自己这些言论和信心究竟是从何而来。
诗和远方很美好,可眼前的苟且才是主要。
沈向晚以为,这一次的顾千佳,想与自己说的,无非是另一场言不由衷情深不寿的爱情,可这次她错了,因为顾千佳的第一句话就是:“向晚,这一次,那个该来的人终于来了,我一次次的错过,一遍遍的失望,可我等到了,他终于没有辜负我的等待。”
3.
沈向晚楞了一下,不确定似的扭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姑娘,看到她脸上带着笑,然后,连她自己都笑了出来。
顾千佳拉着沈向晚的手,慢慢地轻声说着。
顾千佳认识那个男孩子是源于一场聚会,周围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人,好在中国式的交往就是如此,只要你认识其中一两个,那么过不了多久,便就都知道个大概。
那个男孩子没有特别高也没有特别帅,可恰好却是顾千佳最喜欢的样子。人们常常不相信一见钟情,认为肤浅又不知心,可顾千佳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就算他没有那么优秀,可他在自己眼里就是最好的。
只需一眼,你便知道那是可托付终身的人。
毕竟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而不是让外人评头论足的。
只要人对了,就连在一起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顾千佳抱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和那个男孩子一起租住的屋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全心全意的想要接近了解依靠一个异性。
看着他仔细钻研菜谱,看着他为自己做各种喜欢吃的东西,看着他在纸上写下的每道菜的步骤,大到时间小到克数,一步一步,毫无遗漏。
顾千佳自认为一直是嘴刁之人,却觉得他做的饭是最好吃的。
眼前的姑娘认真又虔诚,好似说的每句话都有幸福在弥漫。
“情人眼里出西施,古人诚不欺我。”沈向晚听到一半实在没忍住出声笑道。
“其实向晚,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回到我们的高中时期,现在有时会让我喘不过气,可我又一想,有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了,你说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这样有什么不好,你喜欢的人恰好疼爱你,没什么比这样更好了。”
过去的永远是历史,我们只能往前看。沈向晚知道,大道理谁都懂,可谁都有脆弱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是坚定她的信念,伸手拉一把罢了。
4.
沈向晚认识顾千佳六七年,一起走过高中和大学,她看着眼前的姑娘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幸福,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
她听着顾千佳和那个男孩子回家,听她说男孩子的父母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听她说妈妈见到那个男孩子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
听着身边的女子越说越激动,沈向晚知道,她知道被认可的顾千佳有多开心,正如她知道,当年不被认可的顾千佳啊,又是多么难过。
即使她不说,即使她一脸不在乎,可沈向晚知道,内心柔软外表坚硬的女孩子总是被冠上各种奇奇怪怪的标签,然后所有的难过与悲伤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就可以走过任何高山大河。
可是,扶持与相守都不是空穴来风,被偏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
看着你幸福,我也觉得很幸福。看着你被认可,好像我也能看到希望。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孤身一人,只有不断地期盼,才能指引我们让彼此获得圆满。
5.
沈向晚扶正靠在自己肩膀上笑得语无伦次的姑娘,起身捡起散落在脚边的空酒瓶,扔进附近的垃圾箱。然后转过身来拉着已经不清醒的姑娘,带她回家,见她的情郎。
或许曾经也不差,但是错过的都不是最好的。
谢谢你让我相信,所有的等待都不会落空,所有的故事都会开花结果。
我亲爱的姑娘啊,很荣幸有机会可以有朝一日见证你从校服到婚纱,很开心过尽千帆后,你还有余力爱别人,很骄傲漫长岁月后,我们都还好好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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