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随笔《一碗豆腐脑》

我的随笔《一碗豆腐脑》

2016-03-08    06'23''

主播: 丝丝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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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一碗豆腐脑 柳思雨(2015.10.3) 今晨6点,我被噩梦扰了心绪,索性爬起来,拎着保温桶去寻那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十月的清晨已明显感到寒凉。街上很静,保温桶把手处的螺丝有点陈旧,轻微的异响在这静谧的早晨显得分外清晰。 过得马路,看见卖豆腐脑的大爷刚支好摊位。见我过来,一如往常地问我:“姑娘,今天要几碗啊?”“四碗。两碗辣的,两碗不辣的。”“好嘞!” 话说这位大爷在青年东路这一带卖豆腐脑有二十几年了,我自小就是他家的常客,每次急匆匆的买单走人,却没仔细地观察过这个摊位和这位老人。 刘大爷原是工厂的工人,后来下岗。好在有家传的做豆腐脑的手艺,能有个养家糊口的营生。大概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大爷的皮肤黝黑,单眼皮,眼睛不大也不小,鼻梁挺拔,脸部轮廓清晰。虽然个子不高,身材倒也匀称,想来年轻时也是帅哥一枚。他总是不苟言笑,所以小时候我有些怕他。 刘大爷的摊位就是一辆旧式的人力三轮车,整个车身都锈迹斑斑。轮胎的凹痕被磨得有些光滑了。样子嘛,按现在艺术家的审美应该叫复古,若放在自行车博物馆里应该是件不错的陈设。车斗最前方摆着食客们最向往的那个大桶,一掀开桶盖,那诱人的豆香味儿就弥漫开来。紧挨着大桶的小水桶里整齐地码着一摞干净的碗,右车把上挂着一沓塑料袋。这些碗跟塑料袋搭配,为现场喝豆腐脑的食客提供相对洁净的用餐工具。勺子在一个铝制的小盆里,周围还配有几桶清水,用以临时清洁。车尾处的木盒子里散落着一些零钱。豆腐脑2元一碗,食客自助找钱。 刘大爷售卖的是传统卤水豆腐脑,味道正,入口即化。最考究的是放在车架右侧栏杆上的调料盒,盒子上的白色油漆脱落了许多,露出黑灰色的木纹,像怀旧的老照片。虽如此破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五个调料瓶整齐地摆放在里面,从左向右依次为麻汁、酱油、辣椒油、韭花酱、蒜泥。这些调料可是一碗正宗豆腐脑的精髓。酱油是大爷熬熟的,这样豆腐脑就不会有涩涩的味道。制作辣椒油的火候也非常关键,欠了,不够香;过了,又会有糊味儿。韭花酱就更讲究啦,大爷从不在超市买现成的韭花酱,都是自己腌制,然后再用石臼砸成泥,这样才能让韭花酱的味道鲜香纯粹。蒜泥也是手工砸的,还要调配适当的盐和水。 这位大爷的脾气有点古怪。逢着他高兴时会主动跟你说几句话,反之则一脸严肃的表情。食客们生怕他哪天不高兴不卖豆腐脑了,所以常夸赞他做的豆腐脑好吃。每每听到这样的赞美大爷总是气定神闲,一副和他无关的表情。我们这些“吃货”最担心下雨和冬天,因为这位大爷但凡天气不好就会不出摊。尤其是漫长的冬季,我们常常会怀念那熟悉的味道,只盼着春天快快到来。 今天给大爷拍了一张照片,感觉他的白头发又多了些,但身板还算硬朗。见我给他拍照,竟紧张地不知该如何站着了。 刘大爷最熟悉我家的保温桶,即便偶尔换个人来买豆腐脑,他看到那桶便知道是谁家了,每次都会多盛一些。偶有零钱找不开的时候,他就先让我赊着,说下次一块儿给吧! 今天有两位大叔坐在马扎子上喝豆腐脑。一口热烧饼,一勺豆腐脑,一脸的心满意足。和他们攀谈了几句,我拎着保温桶静静地离开。秋风依然凉,但桶里有我熟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