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夏淑琼
文字来源于《拾文化》,有删改~
配乐:(1)一直很安静(2)蓝色降落伞--周深
适合有风的夜晚的文章~
人间四味:生老病死
生命的流逝并非消散。纵然每一天的结束,似乎只是渐渐向老病、死亡靠近,然而伴随着相增长的,是求生的欲望。越到了最后,越希望能珍惜。
老
老去似乎是一件极其缓慢的事。看一朵花谢了又结蒂;看一棵树从羸弱的种子到漫天绿荫,再到枝条寥落。这些变化缓慢而清晰地以肉眼可见的痕迹在发生。因为身处其中,很轻易就忽略了这些细微的变化。
老是什么样子呢?是眼神浑浊,四肢僵硬,身上散发出越发浑浊而油腻的尘土气息。是灵魂比这世上任何一只灵魂都要有深度,却往往身囿于轮椅,甚至床榻。
在阳光的余晖下,老人推着轮椅出现在街头,不聊天,只是静静地看。看大花包裹里稚嫩孩子清晰的眼;听小媳妇的家长里短与三尺墙头下的男人们聊的黄色政事。他张开嘴,却只是徒劳,没人愿意听这个老家伙的心声,愿意听的也已经去了天堂。
年轻的他一定去过很多地方,也体验过很多新鲜和喜悦。可是当人老的时候,就衍生出身不由己。再见到他的消息时,他的门前已经是白色的挽联,刚好遮住屋檐下的黑色牌匾。牌匾上写着四个字“德高望重”。这是一个人无声的落幕。
死
寿终正寝是中国人对自己生命结局最圆满的祝福。
打好一口棺材,放置在家中堂屋。这是无数老人在生命的末途选择的最后一份礼物。孤独吗?并不吧。眼看着老友一个个离去,而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上,那才是孤独。前半生,你拼命想赶上这世界的发展速度,人到中年才发现,无论如何也有人比你强。而后半生,你放任自我,不追不赶。其实被时代抛弃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那些永远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才是真的每天提心吊胆。
若能在睡梦中顺其自然了结此生,像一朵花的陨落,一只叶的枯萎。这就是圆满的结局。
病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幸运。有些人最后一程是在病痛中度过的。
当病痛的苦难加给个人时,他们一开始会奋力抗争。反复询问医生: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下,为什么是我得了这种病呢?
那种绝望与痛苦,会让人反复回忆拿到诊断书的这个场景。来回地设想,会不会是诊断过程中出现失误呢?如果病情不提早发现,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起码开心。
直到渐渐接受并且归于平静,人群被一种不可言说的命运裹挟着走向远方。再走出医院,照样是晴空万里。我很多次想起史铁生,想到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徘徊在地坛公园,一坐就是十五年。那种无法言说的压抑有多痛苦,正如那年阿炳拉那首二泉映月时眼镜里透出来的墨色。
本来应有的行走的自由被夺走,儿时见过的色彩世界消失不见。而这一切,无法抗拒,只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勉强接受。
生
什么是生?最简单的就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顺着风的方向飘荡,你轻轻握在手心。轻飘飘的,却能任意扎根在荒草中,这就是生。十月怀胎,伴随着阵痛的血,剪断脐带,引来一阵黎明的啼哭,初生者来到人世。对母亲来说,生是与危险同存的一种几率。
而对初生者来说,当你赤条条的来这个世上,这是你的胜利,也是你苦难与快乐的开始,你无从选择。伴着一声啼哭昭告世人,这是你的新生。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过常情。愿你在人间历经衰老时,多一分淡然,少一分惶恐;历经疾病时,多一点希望,多一点机会;历经死亡时,回顾此生,不会为寂寂无名感到羞愧,也不会为虚度年华感到惶恐。这才不枉初到人间奋力啼哭的那一场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