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文/刘月新
我没见过爷爷,父亲可能也没见过。近几年,爷爷却成了我的“痛”。
就在昨天,又说起老人家,一夜无眠。窗外,如水的月光照进来,在这光里水里,我找寻着爷爷。爷爷,你在哪里?
爷爷17岁结婚,与奶奶同岁。如果健在,今年 96岁。
幼时偶听邻居拉呱,说父亲还差10天没出生,爷爷就出门了。
那时,父亲晚上常去韩村,找宝战娘打听爷爷下落。据说,已故的宝战爹当年跟爷爷一同出的门。
父母亲私下里揣摩,爷爷可能去台湾了。母亲就叹息,他爷爷在着多好!咱家就没人敢欺负。
大约四十年前。一日,母亲听人说,一老人蹲在我家过道口老半天,旁边停辆吉普车。想必是公爹来找家了!母亲且喜且悲,就悔青了肠子,埋怨一家人没碰到,错过了爷爷。
近日,我终于大起胆子问奶奶。奶奶说,你爷爷一表人才啊!为躲抓壮丁出的门,你爸爸差10天不到两岁。有一年,你老奶奶说收到一封信,让人念了,哭了一通。我一愣,那该是爷爷的阵亡通知书吧?!
父亲说除了宝战爹,还有崔庄崔老道跟爷爷一起。崔曾经说,他们逃到奉天,还是没逃出鬼子的手掌心,被抓去挖稻田沟,天天挨打天天死人。一日,爷爷拉肚子,在出工队伍里走得慢,小日本就用枪戳。爷爷不服气,跟他们理论,遭鬼子暴打,昏死过去。老乡把他抬到山根下。出工回来,再也找不到我的爷爷。
爷爷的名字叫刘金智。
到底哪是真相?我离真相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