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望诗国的背影》作者:刘伟明,朗诵:梨子。

《涕望诗国的背影》作者:刘伟明,朗诵:梨子。

2017-02-22    21'15''

主播: 梨子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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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涕望诗国的背影 ·刘伟明       中国曾是人类文明社会中无与伦比的“诗歌王国”,无论是先秦时期的“诗经”或“楚辞”,以及后来发展出以“格律”为主要特征的 “诗词”,其表达出的超远文学意象是世界其他民族拼音的语言文字都望尘莫及的。中国诗歌是中国文学史中最灿烂的部分,也是引领我们民族文化自信的一条“龙脉”。孔子老人家在编纂《诗经》时就语重心长地说过“不学诗无以言”,可见二千多年前的圣人对于“诗教”的认识是多么深刻了。实际上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诗歌一直是在代表着中国文学的主流走向。人们通过诗作往往能读出作者本人的精神价值的取向,“诗言志”,这就是传统诗歌中最具“神性”的部分,可以给人以怦然心动的感受。惜乎自“五四运动”后,随着西方文化的不断侵袭浸染和“白话诗”的漫天而至,中国的旧诗传统多有所薪火不继,今日虽还偶有作者,也不过如同是在发几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哀叹罢了。     春节期间,听说“中华诗词大会”在全国“盛开”,欢声雷动,炙手可热,心想此刻真是“霹雳一声震天开,来了救星中央台”,没准“昨日黄花”般的中华诗词终于得活矣。不过信手调了下频道,偶然瞟了一眼这个节目,正见一评委自鸣得意的复诵一句由选手从字图中拼拣出的“有约不来过夜半”诗句,其中“过”字在此应读为平声,本该是发蒙之时就被用来训练的基本功手段之一。刨去“五四运动”和新中国因为教材改革导致中国旧体诗创作局面大大萎缩等种种原因,中国诗歌曾经的辉煌是谁也抹杀不掉的。如果现在谁真要是有意去为之的话,掌握欣赏和创作旧体诗的方法与途径还是有很多,“诗词小道”,本来就是在“小儿科”可以解决了的事情,对于从事中文教育的大学教授及专家,想必更应该是熟谙此术,自然是信手拈来下笔如神了。     若干年以来由于痛感众多专家不着边际的忽悠,本人早已失去了“朝闻道夕可死矣”的信仰。而对于“中华诗词大会”的 “盛开”,乍闻之下,未免还是产生了一丝“好之者”的亲近感。如今有一种奇怪的文化现象,好像举国无论贵贱高低都将“弟子规”“千家诗”这些启蒙读物当“国学”在供奉。殊不知吾国之典籍浩如烟海,其中充满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文化智慧。而至于“诗艺”,乃是中国知识分子表现个人才华才情兼应试之必备“雕虫小技”,一如今人在求职时要会电脑会开车一样。当然今人若想谋求更好一点的职业,考更高一级的职称,还必须熟练掌握一门二门超过“国文”水平的“外文”。对于如此奇葩的要求,并美其名曰与“国际接轨”,让人们把大量时间花费在学了可能终身无用的外语上,而“国民素质”中的“诗词”水平之低下自然也就情有可原了。当然传统诗歌本来就是文学殿堂上的“宝顶”,国民们再无文化再无学问,高山仰止的敬畏心情还是有的,有事无事总会吟上几句古人佳作以证风雅,这就说明“不学诗无以言”的文化基因还在。中国的科举制度自隋唐之际形成后,一直绵延了一千三百多年,不知为国家培养了多少政治人才文学人才。“经世致用”,不管是死读书还是死背书,知识的“存量”是需要消化成自己的“一家之言”才算是有所“小成”,这样便可以好好地替国家“干活”儿了。中国的“开科取士”,大约是人类文明中一项最公平的“人事制度”,无怪乎也有些“国际人士”主动来与中国“接轨”,说科举制度是除中国“四大发明”外的“第五大发明”。而在科举制度中,使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量才工具”,那就是“试帖诗”,也就是说诗才的高下足以最后铨叙“及第”的名次,唐朝诗人司空图为此曾感叹过:“诗是第一功名”。古代学子从小就开始了“声律启蒙”的训练,因为这个时候最容易入手,最容易强化记忆。在没有“试帖诗”之前,中国就产生了若干的“诗体”,经过历朝历代的发展和无数诗人的创作实践,终于总结出了古典诗歌的最佳样式,那就是运用到科举制度中的“诗考”。“诗考”的诗体被称为了“律诗”,皆以平声为韵。一首看似普通简单的“律诗”,却将汉语言的音韵美音节美对仗美以及起承转合的创作规律囊括其中,使汉语的表达能力建立了一个国际间其他民族语言无法企及的高度。词依诗律之变,只是平上去入四声皆可为韵,句式参差不齐,故为“长短句”,比起固定的“律绝”来语言的能量更大,表现的意象也更为辽远,但词的平仄更为讲究,韵则稍宽了些。词不用来考试,自唐人始作俑后,宋人更是钟爱,在佳人美酒的相互作用下,更能展现出学士们的情怀与风骨,形成了中国文化史上一道最为风雅的景色。词在南宋后,词风更是大变,其沉痛的家国情怀和不屈的战斗精神,是这个王朝的词章留给后人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古代没有诗人这个职业,有道是“近墨者黑”,此时哪怕是在勾栏里“打工”的“茶博士”和琵琶遮面的青楼女子,动辄都可以“有诗为证”,且断断不会在诗词的读音上荒腔走板,否则怎么对得住客人的雅兴,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下去。     说到底,所谓“诗词格律”只是汉语的所具备的基本特征而已,其实并不复杂,过去是童子入“小学”发蒙即知,私塾老师三下五除二就就调教熨帖了。语言是天天要使用的,故掌握“诗词格律”绝对不会比乘法的“九九表”和“化学元素周期表”难,这不过是孩子在上“起跑线”一项最起码应会的基本功之一,于古代读书人而言根本就不足道焉。会作诗词无须太大的学问,做得诗词未必就可以自称为诗人文学家,这和写字一样只是点随手工夫罢了。古代那些真一心想当“诗人”的腐儒们,恐怕是饭都难得蹭了,其中杜甫、柳永是也。倒是诗词做不做,饭总是要吃的。而当国家民族的危难之际,也总是有那么一些非诗人出生的知识分子挺身而出,利用所知的“诗词格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最壮烈的吼声,其中岳飞、文天祥、谭嗣同是也,他们所留下的“绝命诗”,不但成就了中华民族不朽的民族气节,也成就了中国文学的最高境界。能为国家慷慨就义,先烈们一定是觉得死而无憾的,但能够将诗篇词章转化成巨大的精神力量和崇高的人格魅力,可见“诗教”的基本功本身就有着最能潜伏和最能爆发的文化功能。“诗教”没有阶级属性,即使那些汉奸卖国贼也有会做得诗词的,不过无论他们做得再好,也会为国人所不耻也。“汉诗”中所独有的爱国主义传统和表达方式,是西方文化中抵死都弄不明白自己咋死的英雄们所不能具备的才能。诗词之妙用,在古代中国比比皆是,于中可以读出我们的百折不挠的民族精神和反映我们讲情操气节襟怀抱负的文化心理,特别是那些饱含以身报国高昂情绪的诗句,至今依然充满了催人向上的力量。当然诗词也可以风花雪月,可以缠绵悱恻,可以无病呻吟,这在于自己的取舍。诗不再会纳入什么考试范围了,学不学都与未来的就业无关,但将诗词作为中国文学中最精华的语言来看,应该还是名副其实的。     窃以为“中华诗词大会”是一次“高大上”的大会,是一场群贤毕至鸿儒荟萃开千古风流的“雅集”,然而却是大失所望。现在的老百姓也不完全都是吃素的,这么多年在专家“信天游”的忽悠下,也懂得了一些“专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的道理,个个都可以成为臧否专家的“种子选手”。但到了名牌师范大学中文“博导”份上的专家,居然还会在“四声”的判读上出现若干舛讹,这就令人有点欲哭无泪了。这不是一般的“口误”问题,而是真正表现出了点评专家诗词基本知识的羸弱,简直是“不可语诗”,这还能叫“中华诗词大会”么?专家们大可以“信而好古,述而不作”,可是这些闻达天下专家居然连“述诗”的“童子功”都没有掌握,更是有点欺世盗名之嫌了。     “中华诗词大会”这个节目我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就如同在这场“文化盛筵”中无意吞下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但既不能讲主人不是,又不能讲客人的不是,此刻无论如何也要体现下“诗教”的“温柔敦厚”之旨。当然我只能算是执不同意见的“右翼分子”,听说大多数人还是认为本次大会是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中国诗词的未来会一片光明,大家特别是盛赞了评委专家的点评个个都如同是讲书一样精彩,这下我就更惶恐了,心想这样的“诗词大会”还是叫做“勾栏大会”比较贴切。古代似乎没有“诗词”这个学科,背课文也只是学生的一般作业而已。现在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但拿“诗词”做学问的专家学者应该是大有人在,把鉴赏文章可以写得满天飞,恐怕连诗词原作者也不知自己作品的本意去哪儿了。不过既然承认有“诗词”,也敢开“中国诗词大会”,就请尊重下诗词的格律,不要想当然的信口开河就好。其实无论做什么事都得依律而行,遑论诗词是最有“谱”可靠的文学体裁。但在短短的几十个字的诗中专家还常常读“破”了正音,就好像将一条好端端的珍珠项链活生生的当众撕断,将诗词原有的美感毁灭殆尽。博士衣冠固然光鲜,但微微撩起一角,却要露了麻布袋做的里子,这就难免让人联想这些专家是不是这个时代的“最不靠谱先生”了。弘扬民族文化,振奋民族精神,复兴民族自信,是件无可非议的好事,但千万不可舍本求末急功近利,否则不但会“欲速则不达”,反倒是致使谬种流传误国误民了。在中国文化中,凡事都讲究有个来历,诗词中的一字一典及正确的读法用法更是如此。现在的人似乎都有了点“叶公好龙”的毛病,都说是喜欢诗词,却又讨厌诗词的格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盲人摸象,望文训义,这确实是个啼笑皆非蛮纠结的问题。诗词格律本来是一个“从娃娃抓起”而且可以抓好的基础课,本该在义务教育阶段随便就理顺了,比起“抓中国足球”来容易得多,比过了“六级”的外语更有实用价值。且受益者是今天乃至今后一代代所有“祖国的花朵”,这才是一项中国传统文化真正要做的“固本培元”工作。特别是看到专家们都没有过好“读音”这样的基础课,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还沾沾自喜,心想专家如此解读古人伟大的诗词作品,何啻贻笑大方,其结果则必然是贻害千秋。子孙后代若失去了对诗词格律的认识,则中华诗词危乎亡矣,纵然理想中还有一腔舍生取义的热血,纵然赞美中有对国家的无比挚爱,也就只能涕望诗国的背影,再也不能用自己的母语做出足以传世的好诗词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