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开车一个半小时
来看三姨妈
福利院的气氛，平静安宁中透着败落苍凉
树荫下落满樟树的小黑果
小二层整齐窗口晒有零零星星床单衣物
大厅壁挂电视放着家庭剧
几个体力跟视力还能跟上的老人坐着正看
走过大厅，转弯
长长的走廊，三盏仿欧式玻璃吊灯
对开门格局，每一个门后都住有老人
第一间房，进门，一股异味飘入鼻腔
眼睛逐渐适应房内光线
看见两张床，一张床上躺有一人
靠近门的床上，三姨妈盖着被子躺在那里
妈妈跟大姨妈扶起三姨妈
虚弱无力的身躯已不复往昔硬朗模样
无法站立，佝偻的坐着
穿鞋，脚微肿着，勉强穿上
闲聊两句，精神尚可
一眼认出我来，咧开嘴笑
院长跟照顾日常起居的阿婆走进房内
描述日常生活情况
建议把三姨妈送去医院观察
三姨妈今年53岁，中风已11年
当年连打几天麻将，加上断了高血压药
一蹴而酿成悲剧
术后，最大影响是半身麻木
头脑微有影响，时好时坏
6年前送到福利院住
原因多半是拿工作为借口的不想照料
儿子在武汉，娶了媳妇忘了娘
一会儿，三姨叔来了
于是就是否去医院商量
其实都揣着明白
所以结果已了然
这样活着，毫无尊严
再延长
与其说延长的是生命，不如说延长的是痛苦
终于说定
三姨妈也不愿住院
其实心里也懂自己时日无多了吧
这说明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生命的质量重于生命的长度
人年轻的时候挥霍透支
注定后半生颓唐营生
小舅两个星期前刚离开我们
没有告诉三姨妈
我没能赶上葬礼
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
在心里送舅舅好走
其实从小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离开
这一次也没能留下画面
不知是幸或不幸
一个半小时后
驱车离开
小二层楼前的地水仙
在阳光照耀下
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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