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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感谢刻于童心的“隐秘念佛”
现在这个时代物质富裕,可是人心贫乏、精神空虚。这个矛盾越来越突出。前文“六项精进”中的“感谢”之心也日益淡薄。我认为,进入物质充裕的时代,对“知足心”、“感谢心”需要重新审视。
我年轻时社会还很贫困,当时我认为人生在世最重要的,而且我努力去做的是“诚实”二字。
对人生对工作,尽可能做到诚实。不马虎,不偷懒,拼命地工作,认真地生活。我认为,这对经历过贫苦时代的日本人来说并不稀奇,这是融入当时日本人血肉的一个特征,也是一种美德。
不久,经济起飞,社会变得富足、安定,京瓷的经营也上了轨道,规模扩大。这时“感谢”在我心中占的位置越来越大。诚实的努力带来了丰厚的回报,此时,“感谢”之情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这种体验反复多次以后,“感谢之心”在我的身上成行,成为我生活中始终贯彻的道德准则之一。
回顾自己,这“感谢之心”就想地下水一样,滋润着我道德观的根基。而这与我在幼年时的体验密切相关。
我的老家在鹿儿岛, 四五岁时,父亲带我去参与过“隐蔽念佛”。所谓“隐蔽念佛”,是在德川时期“一向宗”受到萨摩藩的打压,那些虔诚的佛教徒把宗教仪式偷偷保留下来,直到我幼年时,还保留着这种信仰方式。
我们和几对父子一起,在日落后暗黑的山道上借着灯笼的亮光,一步一步攀登。大家默默无语,在恐怖和神秘气氛的笼罩下,幼小的我也拼命地紧跟着紧紧跟着父亲后面。
登山的终点是我户人家,进去一看,佛龛里摆放着气派的佛坛。身穿袈裟的僧人在前面诵经。屋内零星点着几支小蜡烛,十分暗淡,我们各自坐下,融入了昏暗之中。
孩子们端坐僧人后面,静听那低沉的诵经声。诵经结束,孩子们按指示一个接着一个向佛坛献香进拜,我也照着做了一遍。
这时候僧人会对孩子简单地说几句话,有的孩子被要求再来,而我听到的却是:“你已经行了,今天拜过就好了。”
接着,那僧人就说:“从今以后,你每天都要说南无、南无,谢谢!向佛表示感谢。活着的期间,只要这么做就可以了”。然后他转向我父亲说:“这孩子以后不用再带来了。”这好像给我的人生下个保证。
记得当时幼小的我,好像通过了什么考试,又像得到了师傅真传,又自豪又高兴。
这是我最早的宗教体验,印象深刻。我想,当时我学会了感谢的重要性,这种意思塑造了我心灵的原型。实际上一直到现在,只要有什么事,“南无、南无,谢谢!”这句话在无意识中都会脱口而出,在我耳边回荡。
我拜访欧洲的教堂,为教堂庄严肃穆的气氛所感动,这时候我也会情不自禁地念诵这句话。这句“祈祷”的话语,已经超越宗教、宗派,融入我的血肉,已经成为渗入我内心深处的“心灵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