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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
作者:晨曦
每每听到刘和刚的《父亲》,就总觉得眼角湿润、喉头涌动,想到自己的父亲,便不由潸然泪下。
父亲年逾七旬,因为早年辛劳的原因,已过早地显出老态龙钟。先是须发灰白,后来背也开始驼了起来,再后来耳朵竟然也变得颇有些背了。我记忆中坚毅、刚强的父亲已开始淡出,逐渐清晰起来的是每晚回家后,斜倚炕头、双目微闭的父亲,一如英雄迟暮。
准确地说,父亲应当已经落寞很多年了。
父亲一生坎坷,青年时曾是本地有名的匠人,也因此行当从架上跌落,摔断过大腿。也曾因驯育黄牛而被撕裂虎口,留下永远创伤。中年丧父(爷爷死于文革),排行老大的父亲自然成了李氏家族的顶梁之柱。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父亲的辛劳与痛楚或许我们永远都无法想象。再后来,老了。
父亲显然已经老了,对于我们的每一次回家都显得很是欢欣,尽管我们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每天晚上都要回家。成家之前,回家的次数较少。成家以后,因为父母健康考虑,回家的次数稍多。每晚回家,却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女儿是在老家长大的,是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至今以为女儿语言方面的成就,是得益于母亲长期以来的教育。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呢,女儿成长的过程中,我才更深刻地体会到了父母养育我们的艰辛。父母永远都只知道为儿女无私地付出,无怨无悔。
很快,女儿三岁了,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父母却十分不忍,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去学校。我知道,他们现在是已经离不开这个小家伙了。终于将孩子带走,送进幼儿园的时候,母亲却哭了。然后,他们能做的就是每个周五的下午,在老家的村头,等待着我和妻子,还有女儿的归来。记得有一周末有事,忘了打电话,结果快到晚上的时候,父亲蹒跚地推着他的那辆自行车来了,车后面已经绑好了车座,上面细心地垫着厚厚的毛毯。看到我们都很忙,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说等等你们就回来了,你妈非要我下来看看。还说,要不让我把丑丑先带回去。”再后来,父亲有时撑不到周末,就总要在周内找一个买旱烟等诸如此类的借口,来县城看一下女儿。
去年,父亲的健康一度大成问题。在头晕半天、就诊半天无好转,并在家里走不了路的时候,竟然一直不以为意。后来,是堂哥发现并及时通知我,等送到医院,就直接住院了,结论为“脑梗塞”。
病中的父亲,一下憔悴起来。他开始自责,“你看我,老了老了怎么还成儿女的负担了?!”他的自责,竟然还都是在为儿女考虑!
回头想起来,这么多年来,医院的那一个多月,竟然是我和父亲接触最多的时间。陪他打针,陪他吃饭,陪他说笑,陪他休息,晚上还要陪他如厕。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也很短,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父亲很快就痊愈了。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好了,父亲竟然要步行回家,是被我和妻子强按进车内送回家的。冷清多时的家中,终于又重新充满了笑声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