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殇
作者:台军利
雨如线,
风成粘,
披衣轻弄弦。
轩窗无语虫无语,
衰草满径抱头眠。
又是寒露时节。
悄然无声,该走的已做好准备,比如飞鸟与叶子,该来的已探头,比如晓霜与初雪。我的脚步没有走出多远,心却苛求一分温暖,虽然寒露已来。季节没有无奈,随意地打出招牌,我佯装懂了它的必然,它却明确拒绝我的期待,简单的一摊手:我们不必在同一世界。

麦苗破土,不如蝶破蛹那样美丽,也不如鹰蜕喙那样惨烈。只是这冷露渗入心房,清晰与刺痛,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等待。或者,这是一个精彩,生,在风中摇摆,死,也在风中摇摆,摇得天色如火……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
《黍离》应该写于寒露时节。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感慨。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无法表达对季节的爱憎,只好在柿子树下等着,让放逐的目光回来。有磕碰,有流连,看过花红,听过叶落,这场风波不是萌生是骤减。
落水,一滴滴碎在窗外,一个人坐着,思绪不知道在哪里徘徊。想着那日白露为霜,伊人在水,看着今天寒露为殇,霜结出来。殇,造了这个字,总要有个地方让它存在,就象霜结在新芽的怀。
霜,来的还是早了些,还没有看见叶面的白露,流水已被风干,只剩下落尘在眉间凝结。
雾,来的还是早了些,还没有看够枝头的笑容,色彩已被遮盖,只留下冷雨在身上乱拍。
夜,来的还是早了些。还没有看清轻散的幽雅,落红已被掩埋,只剩下疏枝在风中轻摆。

远方的你,望着谁的窗台。不久,是否也会有霜袭来?在这个节气,秋才这么真切,熟透的是季节,冷落的是期待,一切都不是意外,可成了一个意外。走过一季,承载一世的寂静,让目光再次穿过这阑珊雨夜,醉在千里外。
在这凄凄寒季,让我们相互温暖。
在这长长雨夜,让我们相互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