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关于曾经》
作者:一旅军涯
已是夜将临晨,思绪纷乱,戴上耳机,那一首首曾经触动心弦的校园民谣在耳边响起。曾经常常萦绕心间的落寞、迷茫、感叹、忧伤便又从心底那片一直以来不愿触及的角落溢了出来。关于流逝的岁月、曾经的理想,关于正在或已然逝去的青春又开始将在烦杂忙乱的世事间消磨的麻木的心一点点地撕裂,丝丝的感伤与无奈,让我有了想写点什么的念头。
记得很小的时候,邻居大婶问我,“臭小子(呵呵,我们那里男孩子小时候的统称),长大后想当什么哈?”“科学家!”我一本正经,红仆仆的小脸蛋肃穆的让人起敬。父辈没有读上什么书,他们对知识的渴望,对知识型人材的羡慕景仰,多年积累的沉甸甸希望的重担,体现在行动上便是自幼就对我们这一茬孩子的灌输。好好学习,上大学,当科学家,便根深蒂固地植于心底。那时候,不知是缘于贫民阶层对有钱人以及当官者由无奈与不满长期累积而成的愤恨,还是缘于儿时书本中那些措词坚决的对贫下中农似乎是发自内心无比热爱的课文,要是谁说自己家有钱或是有势的话,小朋友们那绝对是很默契地达成坚定不移的统一战线,用群起而攻之的鄙夷让言者无地自容。现在想来,有可能就是那时候在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初期对我这块人之初的小玉璞的雕琢太过天真,以致长大后开始直面现实时,一时间都有种透不过气的不适应的压抑感。
时间在流逝,咱也在成长,一转眼咱也昂首阔步迈入了中学时代。十数年来积累的各种激素终于等来了其盎然勃发的战略机遇期,咱也开始不经意地就盯着班上女生同胞们那争先恐后唯怕错过大好青春发育期的小身板发个小呆了(当然必须是有选择有比较有依据地盯,本着坚决不错盯一个恐龙,更不错过一个美女的原则。)就在这个懵懂的时期,我迎来了此生难忘的青涩初恋,而且绝对是“涩”占了超大的比例,因为人家压根就没对咱感冒过,一双美目自对世事有所觉就牢牢盯上班上那位县长公子了。按我幼时的“择偶标准”,早该用黑夜赐予我的这双漆黑的美眸小白眼一翻,撇于一边另谋他选了。可事实上,我连那份潇洒的1%都没做到,居然痴痴单恋一晃就是几年,汗!(现在回过头想想,初次动情颇深是一方面,越得不到便越想得到的心理也是促成这份旷日持久的单恋的一个重要原因,呵呵,难得历经岁月与世事的洗礼让咱看问题如此的客观~)
关于理想,中学时代的我已然迈开了趋向于现实的第一步,已经初步懂得分清当前任务跟后续任务,(十多年后的今天,集训专业业务几经讲解才窥得一斑此中知识的我回头一看,敢情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知道理想也好,梦想也罢,都必须建立在考上大学的基础上,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先踏入大学校门的这个当前任务必须坚决完成。因此高三时,一向被老师们以学习不刻苦大批特判的咱,也很是奋发了一把。现在想来,也许有些事情真就是注定的,直到高考完事填志愿表时我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入现今这一旅军涯。高考前一个月祖父的去世、不甚理想的成绩、现在高校令人仰止的学费、还有关键贫困的家境,共同成就了我穿上了这身N多人梦寐以求但我却一丁点都不想穿的军装。
家庭,这个本是充满温情却越来越趋向于显示地位、条件的词,终于一如现今无时无事都不可或缺地于此出现了。 是的,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而且要是放在解放初期评定出身的时候,绝对是贫下中农。一个人静静发呆的时候,我常常想,命运给予我的,更多的该是幸运还是捉弄。我的记忆,没有母亲。关于这个本是最亲切、最慈祥,一提及就应该馨然的温暖遍布心间,与生命仿佛不可分割的概念,由于在四岁ˉˉ记忆还处于懵懂混沌状态时,便过早的失去,待到成长成熟,直至年华老去,于即将告别这个世间时,回眸曾经走过的漫漫岁月,依然一如既往的朦胧模糊,甚至一片空白。
我是由祖父一手带大的,因为父亲必须为了这个家而劳苦忙碌,四处奔波。由于祖父那无微不至的疼爱,我关于童年的记忆里,虽然没有母亲,但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欺。永远记得,小的时候,在别的同龄伙伴都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幸福的笑伴着歌声洋溢在一张张咧着大嘴的小脸上时,也就五六岁的我,毅然决然地吼出一句“世上只有爷爷好”来。并且很傲然地昂起小脑袋,藐视他们根本就体会不到爷爷的好。
那时侯放学回家,走到巷子口时,别的孩子都喊“妈,我回来了!”,而我和姐姐却喊的是爷爷。现在,参加了工作,开始为了生活而奔忙,一年来有可能都回不了一次家。可只要走到那个巷子口,梳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姐姐,牵着身上背着个旧式军用小挎包的我,大声喊着爷爷,蹦蹦跳跳地往家走的情景依然会一如昨天地清晰浮现。只是,祖父那声苍老却饱含慈爱的应答ˉˉ“哎,俺孩回来了!”,却是永远永远都听不到了。
我四岁丧母,现在马上二十五了,父亲一直没有再娶。小的时候不懂事,现在回头想想,这漫漫的二十一年,父亲日渐佝偻的身躯顶着并不宽厚的肩膀背负着这个贫困残破的家,是怎么一步步从劳累孤独甚至绝望中走过来的。
中学时代的父亲,由于我的不懂事,是严厉甚至有点苛刻的。那时候我们经常吵架,很激烈。直至今日,我都常常会在与父亲吵架的噩梦中惊醒,然后在寂静的夜久久坐于床上,无尽地悔不该当初。但儿时的父亲是慈祥的,用一句俗点的话讲,就是又当爹又当妈,慈爱或是偶有严厉,出发点都是对我的无可替代的疼。
后来,我到外地求学,每每离家时,父亲都回送我。送得都不是很远,但只要能看到他站着的那个地方,任何时候回头,那个熟悉的身影都会伫立在那里。记得有一次,已经走出他视线半个多小时了,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家里,搭个顺道车往回走。那时,夕阳西下,残霞似血,父亲那略显苍老却依旧倔强的身影伴着落日的余辉还在那里久久伫立,那刻,很少落泪的我,泪流满面。
再来说说我的姐姐。清贫的家注定难以供起我们姐弟两人的学业,为了让我能一直读下去,一个仅仅大我两岁的女孩,只上学到初二便说什么也不再读下去,背起单薄的行囊,远走他乡。十五岁的 青春年华置之于在外打工的万千辛劳,十五岁的稚嫩肩膀就早早担负起了这个家。第一次走时,我去送她。看着那个至亲的微胖身影在远行的目光中渐渐变得模糊,我知道,我所欠她的,是用尽今生都无法还上了。
家乡呢,是一个总也发展不起来的小山村。青石古瓦斑斑驳驳地隐现于红砖绿柳间,沧桑而又无奈地面对着间或拔地而起的钢筋水泥。大跃进时的标语在经历数十载的风雨剥落之后仍然依稀可见,残破却依旧朴实纯真,默默地洗礼于冷雨中,见证着时光之流逝,世事之沧桑。
家乡的人,世世代代活在对几亩薄田的耕作中。改革开放的伟大浪潮,带给这个山间小村的,有几家总是亏损的厂子、一个刚刚被关闭的煤矿,但更为效果显著的,却该说是日复一日上涨的物价,和一批批外走打工的人流。留在村子里的,春种秋收,几亩薄田依旧,辛辛苦苦地耕作奔忙依旧,贫穷,也依旧。
关于家,写了这么多,是为了一抒心中压抑已久的对贫者立世起业几多艰辛的无奈慨叹,还是在向那个最终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她道明生世打好预防的同时一表对出人头地破釜沉舟式的奋斗决心?我不知道。坦诚讲来,虽常叹世事之无奈,但自己终究也未能脱俗。缘于无产,饱尝其艰辛,便绝不想让下一代再重复贫之苦、穷之悲,因此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另一半时,多多少少对所谓的条件有了在意。我知道写这些,令贫者怒而富者鄙,有人会冷嘲,有人会热讥,有人诉骂,亦有人不屑,但所有的反应,只因我说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但却不愿讲出来的东西。
还说理想。不知不觉间一路走到今天,理想也随时随事变更了几次,总体上是越来越趋向于现实化,现在,居然变为好好成个家,有个稳定的事业了。在这个理想等于事业,事业等于财富的时世,随着岁月的流逝,昔日的青春热血、万丈豪情悄然退去,换作直面前路的坚定勇气,虽不够从容,却也值得欣慰。为了有一天过上想要的生活,我们在这世间无尽奔波,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关于爱情,走过中学时代的青涩单恋,我步入了清一色男同胞的指挥军校。咱虽算不上特帅,几分俊朗还是有的,因此中学时也有女同学频送秋波,但念着就要迎来大学里的满园春色,均巧言婉拒了。没曾想诺大的学校,漫漫四载光阴,咱能接触到的异性仅是三四个教员、数个食堂打饭的服务员而已。在这个片花不生,号称连苍蝇都是公的的地方,唯有狂汗!!
想想也挺无语的,都活到第二个本命年了,同龄人N多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自己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失败。一看到比较感人的关于爱情的文章、电影,尤其是关于大学的,心里都会有种悸动的 抽搐感。闲暇时,也经常去各大高校走走,哼着“有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只是再没有人来,唱往日的歌”,看看一对对甜蜜的身影,最后到篮球场上洒一把汗水,重温一下已成往昔的飞扬青春,然后静静离去。大学,由于理想跟现实的巨大差异,化作深深的遗憾永远地留在了心底那片不愿触及的地方。
写着写着,一直没能摆脱的忧伤与迷茫又开始在心间弥漫。在这个连做一个像头背负重重的壳蹒跚前行的蜗牛一样的房奴都沦为理想的时世,我依然要漂流在每个烦杂忙乱的白天,每个沉静寂寞的夜晚,奋斗着事业,找寻着爱情,伤感着离逝,追逐着幸福。依然会有挫折,会有忧伤,会有低落,会有迷茫,却永远不会忘记努力前行。
用一首自己写的歌来结尾吧!《逝去的风》,结束此文,也纪奠我正在逝去的青春。
逝去的风,吹落花瓣片片飘零,
带着那纯真的心动,带着那青涩的爱恋。
逝去的风,吹起落叶纷纷飘乱,
带着那孤独与失落,带着那无助与茫然。
逝去的风,吹散烟灰洒落点点,
曾有青春渐已走远,曾经的点滴弥漫心间。
那逝去的岁月,那曾经的理想,
那昔日的万丈豪情是否还留在心间。
什么才是爱情,什么才是永远,
残留的青春残留的梦,随风吹走它们一去不返。
逝去的风,我那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