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童年的柿子树》 作者——山客

《那棵童年的柿子树》 作者:山客 诵读:红云 儿时的记忆里，农村，除了蓝天白云和淳朴民风，最多的就是贫穷和饥饿。十五岁以前，粮食从来不够吃，更谈不上什么水果。 我的大爷相林，屋后有棵比较大的柿子树，年年都要结出柿子。大爷知道分享，每年采摘的时候，总是在树上留下几个柿子，说是给过冬的鸟吃。大爷把柿子榄好（lan，用温水盐巴浸泡柿子以去除麻涩），照例分给近邻亲属一些。大爷还会单独留出几个柿子，给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子侄。我们几个小孩子，一边捧着小口慢啜，一边听大爷讲故事。饥肠辘辘中尝到柿子的甜香，味道堪比珍馐。大爷与三叔前后邻，每每柿子透黄后，我们几个同辈伙伴，就从三叔家攀爬到树上偷摘。但柿子没有成熟也没有揽过，吃一口都是难忍的麻涩，就把柿子扔掉。被大爷逮住了，挨顿训斥是少不了的。 农村穷困，相林大爷家更穷困。常年被温饱问题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农村，大人们脸上挂着的总是蹙眉焦虑、愁苦郁闷，难得见到他们的爽朗开怀。相林大爷背微驼，尽管家境困苦，但他的性格有所不同，少见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倒是经常见他念念叨叨，自娱自乐，莫名欢喜，说话时也常插浑打科，故事段子常挂嘴边，自己本身也常制造一些别人嘴里的故事。所以，那时常听到大人们说他老没个正形儿。年少不喑世事，现在想来，我倒觉得相林大爷不是没有正形儿，不是不知愁滋味，而是源于幽默、善于放下的自在性情，是把苦难咀嚼成乐呵的心态和能力！既然苦海无边、回头无岸，何如释怀、酿苦为乐？实属难得呀！如此看来，相林大爷是个有胸襟的人，但那时又有谁可以理解共鸣呢？ 相林大爷已经去世多年，今天看到橘红挂粉的柿子，就想起了那些岁月、那些人，还有那些包浆的故事！ 我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