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秘史】（29）《伪满大臣韩云阶与黑龙江与马占山》（上）

【金州古城秘史之二十四】（29） 《伪满大臣韩云阶与黑龙江与马占山之一》（上） 作者：王国栋 诵读：多吉嘉措 我出生在辽北，却是从黑龙江大兴安岭林区来到大连的，所以一直以龙江人自居而参加各种黑省的圈子和活动。 开始写金州古城时，我了解到有韩云阶这样一个人物，是金州走出去的伪满**三大臣之一。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他和黑龙江省有着非常深厚的关联。 说起来，民国时期很多金州人都是到黑龙江去发展的，正像现在的黑龙江人是到金州到大连来发展一样。 时代不同，流动的方向也变了。 例如金州的伪满三大臣，其中韩云阶当过黑省省长，卢元善当过黑省厅长，阎传绂当过滨江省（黑龙江省南部）省长，王永江儿子王贤玮还当过哈尔滨警察厅厅长。可惜他们是在伪政权里，最后落了一个汉奸骂名。 还有金州天兴福大老板邵尚俭和大掌柜刘佩芝两人，也是在哈尔滨创办面粉厂发展起来的。 1. 韩云阶混迹于伪满**官场就是起家于黑省。 但是韩云阶不是一出场就想当汉奸的。 一开始他也是一个有志青年。他没想当官，他想赚钱，那时时髦的话语是“实业救国”。 韩云阶出生于金州城内一个小手工业者家庭。他父亲与伯父哥俩在城北街开了一家小磨坊做烧饼维持家计，老话叫“自东自伙”，景况还算不错。 韩云阶幼年丧父，而且他伯父也膝下无儿，他又继承韩氏两家香烟，成为“一子两不绝”，即一个男孩同时给甲、乙两人做后人。这种做法也叫“兼祧（tiāo）”，兼祧的情况下，被继承人甲、乙两家每人都要给这个独苗娶一房老婆，两个老婆都是正房，彼此以妯娌（zhóu li）相待。 后来有资料介绍，韩云阶在金州的老宅子里就有四房老婆，外面的就不清楚了。其中一个二太太是16岁进韩家的，生了四个孩子，解放后在大黑山朝阳寺附近住，改嫁并且活到了94岁高龄…… 百度上看到有资料说韩云阶是没落贵族之后，不知哪个高人编辑的，名实不符。 实事求是说，韩云阶在南金书院读书时学业是优秀的，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因此很受总教习日本人岩间德也的赏识。岩间德也有心对韩同学培养，经他和满铁株式会社洽商，韩云阶得到了满铁的公费资助实现了去日本留学的愿望，韩云阶在日本就读于名古屋高等工业学校，于1917年毕业回国。 这一段经历很重要，也是韩云阶后来投靠日本的一个重要诱因。人是环境的产物，在殖民教育环境里，培养出像韩云阶这样的人才也不足为奇。 但是韩云阶初回国后还是想搞实业，他集资在吉林山城镇创办了裕华电气公司、东亚实业公司；在开原创办了亚洲火磨公司。 什么是火磨公司？ 就是面粉公司，因为机器磨面取代了过去的人力手工，所以叫“火磨”，这里有一点崇拜和摩登的语境。 2. 韩云阶的同乡兼同学王稔（rěn）五，曾经回忆韩云阶1919年春天，回到金州公学堂南金书院的礼堂开股东大会。 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韩云阶“满面春风身穿燕尾服”。“燕尾服”在当年沉闷的金州古城是十分罕见的。 韩同学开办亚洲火磨公司，其中老师岩间德也的支持力度非常大，为他各处奔走拉来了一些日本人的入股，还有一部分金州士绅的入股， 当然，这就是当年金州城里最大的“风投”，因为它具备现代“风投”的一切要素。 或有人问，韩云阶的火磨公司为什么会有人来投资？ 这里有个背景。都知道金州天兴福的邵氏兄弟吧，邵家早在1913年就来到哈尔滨创办了火磨面粉厂，这个厂子曾经日产“天官牌”面粉 10,000 包（每包 20 公斤），每包面粉可获净利大洋 5 角至一元，誉满黑龙江。邵家获得暴利后，在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沿线广置房产。 所以，海归韩云阶回来办火磨公司，很多人看好。换句话说那是作过风险评估的，那是认为韩云阶必定是绩效股甚至是蓝筹股。所以韩云阶融资很顺利。 开原是南满铁路线上最大谷粮集散地之一，许多大粮商在这里经营粮食和土特产，周围各县的大豆小麦和高粱也源源不断地从这里运往各地。韩云阶所以想在开原重演金州邵家的传奇。 初出茅庐刚刚25岁的韩云阶在开原趾高气扬，瞧不起当地的中国人，这自然要受到当地商绅们的嫉恨。开原城有个地方士绅叫王致中，也是财势双全，手眼通天的人物。但他老奸巨滑，知道韩云阶有日本人撑腰明着是斗不过。 于是他采取两面三刀的手法，抓住韩云阶初出江湖虚荣好胜的弱点，表面上对韩云阶阿谀恭维戴高帽，称他为青年才俊，背后却想方设法离间（jiàn）拆台，引诱韩云阶讲排场，摆阔气，陪伴韩云阶打麻将、吸鸦片，终日里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尤其还有美人计，王致中暗中花钱买通开原的名妓日夜纠缠韩云阶，消磨他的时间和精力。 韩云阶哪知江湖凶险，因此沉迷贪恋女色玩乐，就像当代也是从大连走出去的王公子一样。韩云阶生意上又受到外界的不断排挤，不到几年的光景，火磨公司赔本，不得不宣告破产停业，实业救国变成了黄粱一梦。 3. 韩云阶想回金州又没面子，这个人也是喜欢“三碗面”的：讲场面讲情面讲体面。特别是想起他的“恩师”岩间德也更是无地自容，所以决定到哈尔滨去找他的同学金昶（chǎng）东。 金昶东是韩云阶在南金书院的同窗好友，在哈尔滨开一金龙煤厂，专门给满铁株式会社的煤矿卖煤。因为他很会勾结日本商人，生意还算兴隆。韩云阶找到金昶东，相会格外亲热。 经过金昶东，韩云阶在哈尔滨又遇到了日本商人宗像金吾。宗像是日本最大的纺织会社钟纺的代表，同时也是哈尔滨成发东粮栈的老板和开原亚洲火磨公司的一个股东。他经常来往于哈尔滨和大连之间，给钟纺和满铁搞商业情报。 宗像也有眼光，看出年轻的韩云阶是一支潜力股，尤其受过日本殖民教育，是日本可利用却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他在哈尔滨对韩云阶穷困潦倒的境遇深表同情，并说愿意相助韩云阶东山再起。 在宗像的帮助下，韩云阶开办了一所托运公司，包揽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货物运输。凡是由中东铁路运经长春、转运南满铁路的货物，都须经韩云阶办的托运公司办理托运。因为有宗像和南满铁路的关系，货物可办理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联运。每天托运的货物少则十余车皮，多则百十车皮，每车收十元托运费，累计起来的钱数是相当可观的。不过两三年的光景，就能获利几十万元。 这时的韩云阶今非昔比，和他初到哈尔滨时的状况大不一样了。那时囊（náng）空如洗，现在是腰缠万贯，挥霍无度。因为有钱了，他想起回金州得瑟一下，回去在金州火车站前选了一块地，开始筹备建筑一栋小洋楼做住宅，就是后来我们见到的柏（bǎi）林会馆。而在哈尔滨，他是在道外小六道街租了一栋三层楼，开办致中和钱粮业代理店，在交易所挂牌，从事买空卖空投机倒把活动。 那时南起奉天、大连，北到黑龙江省各县，凡是大钱庄、大粮栈的老客都常来住在他的代理店，最盛时期达百余人，比哈尔滨的大旅馆还热闹。 宗像看到韩云阶这几年生意兴隆，扶摇直上，又劝说韩云阶，买空卖空投机倒把的活动适可而止，最好再创办火磨公司，以雪开原之耻。 对宗像的话韩云阶言听计从，于是他在黑龙江克山，又开办了义祥火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