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之旅

文学之旅

2021-11-23    31'19''

主播: 凯院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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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提及废名这个作家,几乎很少有读者知道,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鲜为人知的作家,他拥有着自己的独特风格,在我国文坛领域开辟出一方天地。废名的风格与作家周作人十分相似,平淡中流露出淡淡的幽香,不娇柔不造作,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正因如此废名成为了近代散文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废名的作品曾经对我国三、四十年代的青年作家,产生过深厚的影响,即使这种影响未在现如今的生活中显现,但是它并未消失,如同一股泉水,在地下流动着,也许有一天会汩汩地流到地面上来。那么,在今天的《文学之旅》栏目中,我们将与您一起走进我国著名作家废名的人生故事。 一、文学名人阁——废名的人生经历 废名,原名冯文炳,1901年出生于湖北黄梅,废名的童年在一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里度过,他在家中排行第二,家里还有一个兄长与幼弟,然而这使得废名在家中的地位比较微妙,在家里他不像哥哥一般什么事情都会受到优待,衣服也没有哥哥穿得讲究,因此幼时的废名极度缺乏自尊心。 在废名的记忆里他在家里仿佛是多余的一个小孩,并且,因为生长在一个大家庭里,所以废名的祖父格外讨厌他,对此废名虽然满怀着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受到冷遇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母亲,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里,废名与母亲都不及旁人受到祖父的青睐,废名对母亲的记忆很深刻,因为他儿时的生活总是母亲在照顾着,母亲身体不好,家务繁重,但不知是什么缘由,母亲备受家族与长辈冷落。 同时,祖父不喜欢废名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废名从小就一直病弱,废名曾在幼时一病不起,历时一年多才痊愈,这种病虽不能立即致命,但久治不愈的痛苦给废名带来过沉重的心理负担与痛苦体验,而这种处境让年幼的废名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欲望与天性。 废名在家庭里是极其不受重视的,后来父亲对他与哥哥的人生安排,更显示出了这个家庭的厚此而薄彼。废名的父亲反对废名读书学习知识,父亲想让他当店员学习经商,并且,在父亲看来家里一直在供哥哥读书,贫乏的家庭不能再支撑废名读书,然而这一安排终于让一向守规矩的废名爆发了。在废名的反抗与吵闹中,父亲最终只好妥协,于是在废名十三岁时,父亲便把他送入黄梅八角亭初级师范学校就读,之后他考入国立湖北第一师范学校,开始接触新文学。 同那个时代所有的青年一样,废名也对新文化充满了向往与憧憬,怀着对学习新文化的热情,1922年他考入了北京大学预科英文班。来到北京后,废名在北大结识了当时大名鼎鼎的胡适、鲁迅等作家,胡适当时正在撰写中国禅宗史,对来自禅宗圣地的黄梅人废名便十分感兴趣,他还经常邀请废名到家里喝茶聊天,谈禅论道。之后,在机缘巧合下,废名成为了周作人的学生,他开始发表诗歌与小说,并且在读书期间,废名广泛接触新文学人物。 废名怀着一颗极大的向往之心来到北京,然而不久却面临新文学阵营分裂,于是废名陷入了极度苦闷之中,同时随着1927年张作霖率军进入北京,北平文人纷纷南下,北方文坛显得格外冷清寂寞,张作霖还下令解散了北大,解聘周作人,改组京师大学堂,看着自己老师被解聘无能为力的废名,不得不愤怒退学,这一选择使得废名顿时成为了流浪汉,他经常吃了中饭,晚饭便没有了着落,最终被迫卜居西山,回到乡下担任中学教师,这时的废名一边继续看书,一边却不得不从“观心看净”的梦中醒来直面现实人生。 后来,局势稍好,废名又回来接着念书,带着一种思想上的痛苦与凌乱,废名在1929年结束了他的学生生涯,担任北京大学国文系的讲师,废名走得很远,也很冷僻,懂得他的人不多,他在北大上课时,基本上都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不受学生不欢迎。生活的挫折与对社会了解的加深,特别是出于讲课的需要,使得废名开始重新大量地阅读我国古典文学《论语》、《孟子》等书籍,而这些都成为他寻找思想、扩大认识的依据,再加上这一时期他潜心学佛,促使废名思想上产生了新的变化,他最大的文学活动是在恩师周作人的指挥下,与作家冯至一起创办了《骆驼草》杂志,但最终因为冯至出国而停刊,此后废名一直从事教学、研究与创作。 不幸的是晚年的废名,精神上总是处于一种惶恐不安的紧张状态,无法坦然生活,他沉醉于佛学研究之中,直至1967年因为疾病离开了人世。废名的文字是稀奇古怪的,他奇癖生辣的用字,西学也一触即通,禅宗他也能够读出一本书来,这样的几派交融,显得他的文章是奇特、绝无仅有的,而正是这样的怪人、怪事造就了一个风格独特的作家,也在我国的文学领域上流光溢彩。废名有一句名言:“感不到人生如梦的真实,但感到梦的真实与美”,这是他心灵的真实写照,废名是个唯美主义者,虽然出入禅佛,但美才是他至高无上的宗教,他希望人生如梦一般的美,但那一种真实始终只出现在他的梦中。 二、文学漫步——废名的作品:《桥》 小说《桥》作为废名的代表作,小说内容是说不尽、讲不完,也是使读者回味无穷的,小说《桥》里的世界是一个世外桃源,是一个心灵得以喘息的栖息地,它宛若沈从文湘西世界中翠翠的忧愁一般,触动人们的心灵,激发了人们的创作灵感。作家朱光潜曾把小说《桥》称作是“破天荒的作品”,纵观现当代文坛,对小说《桥》的研究可谓多不胜数并取得了巨大成就。 废名的小说《桥》创作于1925年,写作前后延续十余年,小说描写男主人公小林与两位女主人公琴子与细竹的感情关系,小说虽有《红楼梦》爱情模式的人物关系,但并没有演绎成悲剧冲突,而废名似乎无意三者的感情结局,而是写尽三者的微妙心理,女主人公琴子与细竹的形象是纯美的女儿国象征,在小说的每一章里,废名所描绘的女主人公几乎都是读书作画、谈禅论诗、吟风弄月,所以有人说,小说《桥》不是讲故事,诗的成分多于小说的成分,是典型的“诗化小说”。 小说《桥》既没有贯穿全文的复杂情节,也没有鲜明深刻的故事叙述,所以又被称为“诗化的小说”,与其说作品是写主人公之间微妙的感情纠纷,倒不如说是写流连的景色,以及废名由此生发出的人生感悟。与时代主流作家不同,废名的作品是用一种民间立场,去挖掘平凡人的情怀。 在小说《桥》中,出现过最多的意象是“坟墓”,这个意象几乎贯穿了废名的小说创作,作为象征生命消亡的一种意象,却被废名安放在人们日常生活的活动空间,频繁的出现在人们视野,点缀乡间的环境。在小说里,坟墓是乡间的一处景物,还是小孩子游戏的场所,人们紧邻坟地生活,小孩子甚至从坟地得到欢乐,逝去的生命依然见证儿童们的成长,而坟墓这种死亡意象非但不见悲哀或悚惧,而是自然运转中的一个最终必然。 小说《桥》的叙事视角较为突出,正如作家李健吾所说,小说《桥》是交织着思维者完美的境界,小说叙事视角不是生活全知全能的观察者,也不是事件亲历者对事件的逻辑叙述者,它是生活的思维者、悠悟者,叙事视角的思维性与感悟性等特点就带来了小说圆转的结构特点。小说《桥》整体看好像是短篇小说的串联,实际上它的五十章又各自独立,自成一境,每一章可以单独取出而不妨碍整体的完性。 同时,在小说《桥》中,废名的小说观念或小说学突显了出来,废名早期的小说多以儿童回忆的视角,大大拓展了小说的意蕴,在回忆中往昔的时间得到绑延,故事空间得到拓限,小说在某一个回忆点上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使时空转换自由流转,成为他谐多小说的叙事框架或者是叙事模式。 作品《桥》是废名花了十年时间造出来的呕心沥血之作,小说在人物设置、故事框架、情恋方式上明显受到了我国著作《红楼梦》的影响,有趣的是小说《桥》不以现实人事冲突为主要写作对象,不以塑造人物性格为目的,在文章中废名淡化了人与人之间紧张复杂的现实关系,比小说《红楼梦》更多了一份乌托邦的意味。在小说《桥》中,具体的人生世相不过是一个乌托邦式的东方理想境界象征图式,废名笔下的意象世界由此获得了双重意义,它既是文本中意境的具体生成,又是所谓的“梦想幻景的写象”,所以文章中的现实图景是理想的象征,它既生成意境,又是废名头脑中梦或想象的表达,使得废名的作品《桥》与许多小说拉开了距离,与古典诗词艺术有更深层的联系。 作家朱光潜曾说:“小说《桥》里充满的是诗境,是画境,是禅趣,每境自成一趣,可以离开前后所写境界而独立。”废名的小说空灵而幽远,似山间的小溪安详而活泼,在丛林间忽隐忽现,找不到它的来路也看不清它的去路,呈现在眼前只是淡的色调、静的喧响。有人说,废名的文风晦涩、难懂,其实废名的作品本不在于明确地告诉读者什么,而是着意于营造一种意境,一种美的体验,他采用的是唐人写绝句的手法,捕捉乡村生活的每一幅画面,信手拈来,皆成妙境,他的文笔极为简洁、含蓄,不浪费一寸笔墨,然而读来却别有韵味,细细品来意旨微茫,尽在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