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缘
作者:诗意人生
主播:莹秋
说起茶缘,应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候走亲戚,席间招待客人的,就是茶,淡棕色,苦涩含香。春节的时候,家里也会备茶,用金色纸袋装着。墨绿的叶蜷缩成团,父亲从剪开的豁口里倒掌心一些,然后放入茶壶,用开水冲泡。
我不喜欢喝茶,但也无意间听了不少有关茶的谈话。母亲讲究,所泡之茶,必要用心品一品。当然,这大多是在农闲时的节日里,其他时候不喝茶,即便过年的茶,还剩很多。
在开封读书的时候,宿舍里有一个平顶山的女孩儿,她管热水叫茶,着实让我茫然了好一阵。在我的印象里,所谓的茶是应该有色有味有漂浮的叶,而将热水唤茶,终不得其解。
那年去南京,领队指着面前的一大片绿植说这是茶园,那是我第一次接近真正的茶。领队很健谈,说了许多有关种植茶的话,如今只记得他再三提醒同行的人手不要碰茶树。
去日照的时候,旅社附近有一家超市,超市门口有一架炒茶的机器,轰隆轰隆地翻转着,炒好的茶,盛在竹篾里,多得像家乡秋天的枣。晚上没事儿,我们就出来转,茶自然是少不了要买的,亲眼见它从炉子里出来,觉得味最真纯。
家附近的小山边上,长了许多金银花,夏日里,一股股清幽的香气四溢,引得不少妇人踏进去采摘。那时候,我还不喝茶,只是喜欢金银花精致的外形,常取一两朵放在眉间细赏。可最近几年,那些金银花蔓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盛不衰的矮脚石楠。
开始喝茶,也跟吸烟一样,定是先受了谁的唆使,然后就莫名地恋上了。大概在两三年前的一个冬日,一个叫雪儿的女孩子,非要往我的水杯里放几粒茶,让我尝尝那茶的味道。不知道那是什么茶,而茶香足足滞留了一周之久,再打开杯子时,还有隐隐的余香。
后来读了许多有关茶的文字,我也渐渐故作风雅地喝起了茶来。卖茶的店员推荐我喝花茶,并取一盒胎菊给我。三四朵胎菊放入杯中,热水冲下去,那纤细的瓣渐渐绽开,渐渐丰盈,像莲,更像一幅淡然的油画。
也许,茶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视觉的碰撞,其真味,与我有着隔世的距离。有次去朋友家里,朋友用酒盅大的茶碗给我倒了茶,还不足一口,实在不忍捧起。还好,朋友并没有执意相让。
真正大开杀戒,是在作协的那次。尽管也是那样的小茶碗,只是同行的人多,主席在忙着修稿,顾不上理睬我们,我们便放开了喝,一壶接一壶,一碗接一碗,没有相让,也没有推辞。
如今想来,当时真有暴殄天物之嫌。那么气派的茶桌,那么舒适的座椅,那么高档的茶具,那么优秀的茶客。我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能再次相聚那里,我一定会慢慢地品。品出优雅,品出闲逸,品出风情。
单位的同事也常慷慨地拿出他的新茶来让大家品尝,可惜我是茶盲,虽然能够分得出此茶与彼茶形色的不同,却品不出其中的真味。
胎菊依然每天在我的杯盏中绽放,我也依然赏着那莲荷似的朵,也许我与茶的宿缘,仅止于视觉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