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大连春天的赞美诗》
作者:宋文一 朗读:莹丽亿番洛瓦
大连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
人们常说,大连的春脖子长,这说法通俗、形象。
大连的春脖子有多长呢?气象学家竺可桢曾经做了一个比较,他说,在大连,连翘和榆叶梅的盛开都比北京要迟一个星期。究其原因,是经度的差异,也就是说,海洋性气候影响了大连春季温度的回升。
然而,生活在这温润可人的海洋性气候中,谁还在乎这迟来几日的春天呢?
三月的阳光里,要想在公园、街头广场,抑或是远处的山峦、滨海公路上找寻到春的踪迹,那可是不容易的;更何况,高尔基路两旁参天耸立的梧桐树会用它光秃的枝丫告诉你:车流啊,请慢些开,小声点,别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大连的春天啊!
我总是有些性急,急切地寻觅着这座城市里春的讯息,想植物园的桃花,明泽湖的波光,劳动公园的睡莲,白云雁水的柳荡……春天不来,何日能见!
然而就在那一天,我发现了春天真的来临了,不是看到了衔泥的燕子,闻见了清脆的鸟鸣,亦非漫步长郊看见碎冰下的鹅黄……却是在人群熙攘的商业街、地铁站,我看到了三五成群的少年,他(她)们在料峭的春日里穿着短腿裤,露着红红的脚脖子。天啊!春天真的来了。我惊喜地发现:报春的使者竟然是少男少女的脚踝啊!
遥想古时,杨柳扶摇、陌上花开时节,总有少年鲜衣怒马,醉袖迎风;或做飘摇之态,蹀die2躞xie4弄影。柳阴下携壶浆,看游女,笑声琅琅……人是天地之灵,我相信,身体里涌动着蓬勃力量的少年就是人生的春天。
大连湾的海风依旧有些冷硬,它最后一次拂过超级塔,一路向南,去与老虎滩温润的东南风交接,雾气弥漫开来,将海、将山、将城统统收纳,大连就好像躺在一个罩着纱帘的小摇篮里,甜甜的睡着,就等着春风来把它唤醒。渐渐地,莲花山的丛林也隐去了嶙峋,用丰腴yu2的酮体展现妖娆,并把城市揽入怀中。
春天终于来了,来的让人猝不及防。小区里的玉兰鼓胀的花苞在某个清晨“啪”地绽放了,春天就躲在了那花蕊上;街头巷尾的迎春开了,春天又幻化成醉人的金黄;远山上,是满目淡绿,团团粉红,那颜色会让你觉得不真实,揉揉眼睛,怎么看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那纱衣薄而透,亮而明,像是江南女工的刺绣,又像是丹青妙手的着色山水呢!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劳动公园的郁金香举起了五颜六色的金杯,花旁一定有侧身弯腰取景的摄影家,他们想用镜头留下这“一花知春”的禅意;绿山上的槐花挂枝了,将清芬的香气肆意挥洒,引来了一群群嘤嘤嗡嗡的蜜蜂。人们津津乐道,一个说:“槐花蜜可养人了!”一个说:“小时候的蒸槐花甜着呢!”; 黄嘴海鸥飞回来了,它们在自由河畔觅食,在东港水城盘旋,在付家庄海滨戏水,在跨海大桥的路灯杆上憩息……熬过了天寒地冻的一个冬天,一下子面对这暖意,这混沌,这善变,这缤纷……人们怎能抑制住脸上的笑容!这,才是我们的大连,我们可爱的家乡啊!
紫云花汐飘来的北风,因为薰衣草的浸染,变得柔和了;东港商务区的日出,因为东海的微醺,更加红润了。西边望去,霞光染红了英歌石的十里花海,又悄悄融化在龙王塘的烂漫樱花中了。
人们都说,大连的春天来了,我们的好日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