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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节目配乐:
《IF YOU - 钢琴版纯音乐》
《萤火虫 - 一个人的雨》
《光良、曹格 - 少年》
本期节目原文:我们曾是那偏执的少年
文by锦年
听光良的歌大概是在中学的时候,他的《第一次》。那时候没有现在流行的MP3甚至Ipod,只能从音像店淘便宜的磁带来听,然后塞进砖头大的复读机中。夜晚听的时候,复读机内还会发出金属般刺耳的响声,音质很差。即使很多年过去,我也没有舍得把那盘磁带丢弃。每次回家,总会忍不住打开来看看,小心翼翼地拭去上面的灰尘。旧物品仿佛带有某种神秘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其实上面记录的,无非是一些自己微薄酸涩的青春时光。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怅然,又那么美好。
记得第一次得到的一盘磁带,是王菲的《寓言》。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渐渐喜欢上了她,一直到现在,还在关注着她。才发现,音乐早已经成为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用来掩盖或安慰内心的疼痛或喜悦。
广播站播音的那个女生,星期三中午总是在固定时间走过我们班级的走廊。她有着梁咏琪一样清爽的短发,喜欢穿花格子衬衫,很漂亮。她叫洁,是个热爱电影和音乐的孩子,骨子里有股超浓的文艺气质。洁在女生当中格外受青睐,男生缘也很好。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她爱慕不已。她喜欢在广播时放些自己喜欢的歌曲,比如王菲的《如果你是假的》。后来不知道那盘《寓言》最终为何到了我手里,可能是我用冰激凌交换来的。它确实属于我了,洁在上面签了自己的网名“黑夜紫蔷薇”,还在我的联系本上留下QQ号。就在那年夏天,洁离开了自己念了两年的高中,为了高考转校去了云南,后来便再没见到过。洁在我的印象中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后来遇到阿华,他是我中学阶段最好的朋友,直到现在我们还保持着联系。我们的认识基于文字,当时我对于文学的热情无比高涨,现在想起来都感觉不可思议。阿华那时候也相当于一个愤青,喜欢逃课打牌,却写得一手好文章。我和他不同,温顺内敛的性格决定了我只能乖乖待在教室里认真念书,但是除了在作文课上显露锋芒外,其他地方一无是处。我和阿华是在一次沙龙上认识的,见到真人,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瘦,脸上有青春痘,一副痞子气。我们谈论了各自喜欢的作家,后来,他买来一本杜拉斯的《情人》送给我,这让我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今日,他送我的那本书依旧簇新地放在书架上。
高二的时候,我和阿华奇迹般地分到同一个班级。他显得更加“放肆”了,整天无所顾忌地翻我的书桌,企图拿小说去看。我那时候已经买了不知道多少本书了,过段时间总是发现书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直到他承认那些书是在他手里,我才觉得这世界是如此之不公平,他不花一分钱就把我的书全部看完了。结果就是这样,以至于他写小说的风头后来盖过了我,我到现在还怀疑当年技不如人的原因之一是看的书比阿华少,因为我常常喜欢把书买来后束之高阁,而他总是不厌其烦地阅读。
那时,阿华睡我上铺,他每天爬到我床上来听歌。我们常听的只有那盘《寓言》和《第一次》,复读机不断地把磁带磨损:倒退,快进,暂停,卡住。如此循环,基本上每个失眠的晚上都听,以至于后来培养出了Faye的骨灰级崇拜者―阿华,现在想起来,真的颇具戏剧性。
下课的时候,我们会凑到一块,听阿华开演唱会。阿华那破嗓子自认为K得最好的是那首《红豆》,温柔深情。为了丰富耳朵,陶冶情操,阿华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朴树的磁带,这让我整个夏天都沉浸在《那些花儿》式的忧伤中不可自拔。他说那盒磁带是他从他开卡车的叔叔那里拿来的,那个年代流行的就是朴树,听他的歌,很多女生都会泪流满面。现在回想起来,无非是些荒唐无聊的青春,莫名地在挥洒那一点一滴的小情绪,为赋新词强说愁。
很多年过后,等我再次遇见阿华,他已经不再“愤青”了。在高三那年,他因为打架而被学校开除,后来混迹社会大学。我们两个人去他打工的牛蛙煲店吃了热腾腾的牛蛙,还喝了很多酒。我们说了很多话,谈到我们各自的未来和过去,唯独谈到那段岁月的时候,阿华哭了。他说,自从打工后基本上现在还保留着听音乐的习惯,这么多年仍旧戒不掉。Faye淡出歌坛后,他就一直在等,淘来了很多关于她的便宜的磁带,许多都已经买不到了,但是一直在听。
现在我的电脑里存了不少歌曲,包括中学时代常听的,还有光良的那首《少年》:“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当你站在那个夏天的海岸线,我们还是心里面,那个偏执的少年……”听这首歌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很多人和事。关于他们的音容笑貌,有的渐行渐远,有的甚至没有了联系。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温暖。我们都曾是少年,我们都曾做过一些偏执的微不足道的事情:听音乐、写情书、逃课、睡觉、写小说……都不能阻止我们轰轰烈烈地茁壮成长。再回首观望,多的是份成熟的锐气,失去的是年少时候的轻狂。成长的代价,莫过于这些了吧。
当再次打开那张《寓言》的卡带,看到上面依然清晰的几个字,我也会再次,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