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做一件事,用竹篮打水
并做得心安理得与煞有其事
我对人说,看,这就是我在人间最隐忍的工作
使空空如也的空得到了一个人千丝万缕的牵扯
深陷于此中,我反复享用着自己的从容不迫。还认下
活着就是漏洞百出。
在世上,我已顺从于越来越空的手感
还拥有这百折不饶的平衡术:从打水
到欣然领命地打上空气。从无中生有的有
到装得满满的无。从打死也不信,到现在,不服不行。
- 诗享 -
有的人说世事是一场盛大的观潮。在潮来潮去的岸边,偶尔唱起少时的歌谣,眼看生活里的缘散缘聚。虽然每个观潮者都有自己偏爱的浪花形状,但潮水来得令人目不暇接,容不得留你挑剔的余地。
现实远比歌谣残酷。年少时,我们曾“不让明月,也决不让东风”,而如今被世界打磨得圆润异常。就像这首诗的经历一样,由最初的“从得曾从未有,到现在,心无俯仰”改为现在的模样,眼看着一根倔强的的骨头被一句“不服不行”拧得生疼。光阴虽不是促成成长的动因,但在它的目击下,我们逐渐远离年少的浪漫与天真。习惯于打水成空的我们,不断被“越来越空的手感”提醒,被迫开始“从容不迫地从事人间最隐忍的工作”——从学会接受打上一篮空气的懊丧,到享受至少打上一篮“满满的无”的欣慰。